為國為民立下這麼多汗馬功勞,皇上不念著元帥的好,還要在元帥新婚第二天就動用刑罰。元帥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值得皇上如此心狠手辣?我們大家都憤憤難平,我們去找皇上,為元帥討回公道!”
“胡說!”蕭然臉一沉,“你們想造反不成?敢對皇上如此不敬?”
一干將軍都垂下頭去:“末將不敢。”
“元帥!”晏封仍有不甘,瞪大眼睛,漲紅了臉,“你就是罰我,我也要說,元帥對皇上太過愚忠了,皇上將你捏在他的掌心,要你圓就圓,要你方就方。他高興時賞賜你,不高興時把你貶為侍衛,或者痛打一頓。元帥你就總是忍著,什麼都不說。他無論在你身上施加什麼,你都照收不誤。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他逼死的。”
“晏封!”蕭然嘶吼一聲,牽動胸前的鞭傷,痛得緊緊皺眉,“你大膽!”
晏封撲通跪下去:“元帥別生氣,末將只是替元帥不平。”
蕭然心中劇痛,無力地擺擺手:“我不怪你,起來吧。只是……下次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就軍法處置!”
“是。”晏封應了聲站起來,臉上卻仍然帶著憤憤不平之色。
蕭然看著這些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兄弟,心中暖暖的,卻又有著無限酸楚,吸了口氣,將肆虐的痛苦壓下去,努力牽出一個安定人心的笑容:“我沒事,皇上只是命我在家悔過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又可以回軍營了。”
“元帥,皇上為什麼事罰你?”霍無忌忍不住開口問。
蕭然將摩戈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霍無忌道:“元帥,需不需要我們做什麼?”
蕭然搖搖頭:“你們只要管理好軍營就是了,別的不用管。”
眾人無奈,只能點頭稱是,告辭離去。
蕭然掙扎著爬起來,剛剛下地,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下,幾乎再次跌倒。正好秋若水進來,連忙奔過來扶住他:“蕭郎,你傷得那麼重,好好在床上躺著吧。”
蕭然見她眼睛又紅又腫,臉色也有些枯黃,眼圈下有淡淡的黑暈,料想她一夜未曾閤眼,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卻不料觸到了胸口的鞭傷,痛得他嘴角抽搐。
秋若水分明能感覺到他的痛苦,連忙退後一步,剛剛收起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蕭郎,來,要是不願躺在床上,就靠在榻上吧。你發燒還沒好,又受了這麼重的刑,別再逞強了。我吩咐了丫環去煎藥,很快就能好的。”
蕭然舉手為她擦去眼淚,柔聲道:“害你為我心痛,都是我不好。”
秋若水扶著他躺到榻上,擰了毛巾來為他擦臉:“宇文統領送你回來時,你的傷口都已被處理過,宇文統領還留下了宮中傷藥。
蕭然慘然一笑:“大哥他……沒有直接將我丟出皇宮,算是對我仁至義盡了。”
秋若水的手輕輕一顫,目注蕭然,勉強微笑:“兄弟之間哪有隔夜仇?大哥雖然這次下了狠心,可他畢竟是念著兄弟之情的,沒有將你下獄,判你死罪。蕭郎,你想點開吧……”一語未了,聲音已哽咽起來,連忙掩飾地轉身去放毛巾,然後倒了茶過來,“喝點茶吧,燒得嘴唇都裂了。”
蕭然木然地接過來喝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屋頂,喃喃道:“大哥對我絕望了,他不再信任我,還將賜給我的金牌都要了回去。他不屑於親手給我行刑,他命侍衛鞭打我,將我綁在牆上。他在前面看著我,毫無憐惜……我想,是我揮霍了他對我的疼愛,是我辜負了他。我不配再得到他的憐惜,從此以後,我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個普通的臣子了吧?沒有用國法治裁我,只是他對我最後的一點恩惠。我不能再奢望,不敢再奢望什麼了……”
他睜大了眼睛,心裡有那種熟悉的鈍痛一層層湧上來,他想流淚,可眼睛裡乾澀得流不出一滴淚來。
想起牢裡的摩戈兄弟,強烈的負疚感衝擊著他的胸膛。大哥命自己禁足一個月,分明是杜絕了自己營救摩戈兄弟的一切機會。可是,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倆死?摩戈為了弟弟不惜來求自己,不惜向自己下跪,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回弟弟的命……他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可敬可佩。自己又怎忍心讓他失望到絕望?他是因為信任自己才來求自己的啊,可自己如此無能,不僅沒有救成他們,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還有何顏去求大哥?他恐怕已不肯見自己一面了。胸口又是一陣劇痛,氣血翻湧,再也控制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濺在雪白的衣襟上。
“蕭郎!”秋若水驚呼一聲,撲到他身邊,臉色霎時雪白,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