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都這麼擅長變臉嗎?丹尼爾心中嘀咕。但是態度卻不由得軟化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也溫和了許多,“殿下,不是我斤斤計較,受不得半點教訓。之前的事情我也有錯。對於自己的職責,我也從來都沒有忘記。”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陡然轉為嚴厲,“但是。能不能麻煩您解釋一下,您為什麼要執著於發動這場戰役?難道您真的相信,我們真的能夠在三個月的時間裡征服這片土地嗎?尤其是還在沒有後援地情況下!”
弗萊雅公主靜靜地注視了丹尼爾,但鐵了心要問個明白的副帥大人堅決不為所動,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弗萊雅率先放棄了。
“好吧,我說就是了。”她的肩膀垮了下來,無奈地攤了灘手,“我不是不明白。三個月佔領新耐色瑞爾只是用來哄人的口號。但是為了王室地利益,我也必須冒一次險,何況這風險應該不是太大!”
為了王室的利益?應該說是為了你這小女孩的競爭心理吧。在軍事上即便風險不是特別大,也要符合戰略利益才能行動,毫無價值的勝利同敗仗根本沒什麼兩樣。
丹尼爾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表示對這個說法不能接受。弗萊雅見狀。稚嫩的小臉拉得更長了。
“丹尼爾。我是說真的!”她氣惱地一跺腳,“這次遠征的目標你又不是不清楚,可是你看看王家衛隊的表現,他們立下過什麼戰功了?如果功勞全部被歸到海軍頭上,你應該想象得出會導致什麼樣的局面!”
丹尼爾立時肅然。背後冒出一陣冷汗。隱約明白了她地意思。
這次精靈軍遠征新耐色瑞爾除了勒索物資的表面目標外,另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隱含目標。就是透過外戰的勝利。替剛剛建立新政權的精靈王室在民眾中樹立威望。這樣一來,女王陛下接下來壓制各大實力派,徹底恢復專制王權的行動,就有了最基本地民意基礎。
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王家衛隊立下軍功地基礎上。偏偏由於始料未及的嚴重暈船,王家衛隊在登陸北極港時還在忙著上吐下瀉,根本沒有辦法投入戰鬥。之後殲滅耐色瑞爾本土艦隊的海戰,更是同留在岸上的他們一點搭不上邊。如果下一步就走海路南下襲擾的話,這些剛剛恢復過來地旱鴨子多半還是隻有留守地份,真正作戰的依舊只有海軍艦隊和陸戰隊。那就等於是將替王室立威變成了替海軍立威——即便往功績中注水,也得有東西可以讓水分注進去啊。
一仗沒打在後方納福地王家衛隊,和浴血拼殺功勳累累的海軍部隊,這樣鮮明的對比等於是在聲譽上狠狠地給了王室幾下耳光,也給了對手一個絕好的反面宣傳題材。即便有兩位王室陣營的統帥,也無法掩蓋王家衛隊的拙劣表現,民眾必然對王室的軍事領導能力產生極大的懷疑,海軍也會疑心王室要消耗雜牌、儲存嫡系——雖然王室肯
這樣的打算,但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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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問題就嚴重了。海軍元帥圖盧斯雖然迫於內外形勢,暫時選擇投靠到王室這一邊,但他的部下依舊擁有著相當程度的獨立性,丹尼爾和弗萊雅也僅僅是因為處於合作時期,才對他們發號施令。如果憑空得到這樣大的聲望,即便圖盧斯元帥沒有頭腦發熱要搞軍事獨裁,也會因此提高同王室合作的價碼,甚至在各方攤牌的時候左右搖擺。這對王室的收權行動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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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解決這個問題,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陸地上打一場大會戰,讓王家衛隊得到一個殺敵立功的機會,不至於讓海軍方面把全部功勞給佔了去。然後利用兩位指揮官的職務之便,把一分功勞吹成十分。這樣一來,至少可以在輿論上避免海軍聲望提升過度的威脅,使得圖盧斯元帥不得不繼續把自己綁在王室的戰車上……總之,必須讓不適應航渡的王家衛隊好好打上一場大戰,即使軍事戰略上意義不大,但是在政治和宣傳上卻必不可少。
“唉,真沒想到王家衛隊暈船暈得這麼厲害啊!看來你們平時的訓練實在是很有問題!”想通了這一節,丹尼爾也只好仰天長嘆了。儘管他完全不想打一場多餘的戰役,但政客有決策之權利,軍人有服務之義務是任何非軍事獨裁國家的通例,軍事行動總是要為政治目的服務,他雖然不情願,也不得不說服自己接受這一事實。
算了,在無益之戰中盡最大可能爭取勝利,也是自己作為軍人的職責。丹尼爾搖搖頭,將各種雜念趕出腦海。他閉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微微冷笑著對眼前的敵陣作出了分析。
“敵軍在靠海背山之處佈陣,雖然看起來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