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也幫著勸,見藍煙抱了個長條形的盒子來,連忙接過,放到秦氏身邊,秦氏也就不好推辭了,又客氣了幾句便笑納了。
又坐了幾盞茶的時間,三更更鼓響起,秦氏這才打了個呵欠起身告辭,馬車侍從皆在門外,於是柳瑛蘇昕絡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將他送出去,上了馬車秦氏這才想起一事,又跳下來叮囑了一番。
蘇昕絡原是打算明日初一一早便帶著柳瑛進宮,聽秦氏的意思是新年各路王侯家眷都入京團聚,本身宮裡夫侍子嗣又多,熙熙攘攘的也騰不出空來同蘇昕絡親近下,便讓他們年初五以後再進宮,年太卿這番打算也極合理,便應下了。
柳瑛一聽明日不需要進宮,立刻渾身一輕,待馬車轉出前門,便打著呵欠往回走,準備床上一躺睡個自然醒,結果沒走兩步被揪住胳膊,扭頭一看,一身棗紅華裳的蘇昕絡柳眉倒豎的瞪著她:“到我房裡來!”
柳瑛驚了。
第3章
柳瑛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雪後初霽,稀薄的陽光透光窗欞照射進屋子裡來,帶著淡淡的暖意,曬到身上讓人很是受用。她從被窩裡爬出來,去井邊取了水洗臉,水冰涼刺骨,最後一點點睡意也消失不見,從壁櫃裡小心的取出套新衣穿好,又坐到床上,散了頭髮後,手裡握著簪子發起愁來。
“公子擔心妻主大人賴床遣我來催,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藍煙站在門口象徵性的敲了敲門,柳瑛聞聲連忙起身把他拖進來,簪子往他手裡一塞,求救道:“藍煙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發愁不會綰髮呢。快快,幫幫忙!”
藍煙從邊上取過梳子,細細的將她頭髮梳整齊,動作輕柔和緩,手指不時穿過髮間,舒服的她直想哼哼,身體裡漸漸升騰起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驚的她只得拼命掐手心才忍住不發出聲音。社會不同,身體素質跟反應程度也不同,柳瑛已經不是第一次對男子的靠近有反應了,通俗點來說就是,這個社會的女人基本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諾,梳好了,妻主大人看還滿意麼?”藍煙身子離開她,笑著詢問。
柳瑛長舒了口氣,忙蹲到水盆邊,探頭往裡照了照,髮髻圓潤平整,金釵斜插,配上清秀無雙的一張小臉,活脫脫一個小家碧玉,跟蘇昕絡想要的那種世家貴女氣質相差忒遠了。麻雀終究變不成鳳凰,戲她可以演,臉蛋卻是無法改變。
“蠻好蠻好。”柳瑛點點頭,“藍煙綰髮的水準的確高,不愧是宮裡出來的。”
藍煙無所謂的笑笑,順手將床上散亂的被子折了,地也拿掃帚清理了一遍,探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催促道:“時辰差不多了,過正廳去吧。”
昨夜柳瑛被蘇昕絡叫到房裡,倒沒像之前那般伺候她一頓鞭子,許是在秦公公面前的表現還算入的了他的眼,或多或少的得了幾句誇獎,還破天荒的賞賜了銀子。
柳瑛拿到銀子的時候,眼睛都綠了。
京城首富,家財萬貫,鋪金蓋銀,吃的是燕窩鮑魚,喝的是百兩一斤的茶水,過個新年,她這個做妻主的竟只得了一兩銀子的紅包,這還是半夜從被窩裡爬出來演了半天戲之後,柳瑛氣的眼睛都綠了。
她急火攻心不管不顧衝著蘇昕絡大吼:“才一兩銀子?這紅包也太小了吧?你個夫道人家怎地這麼吝嗇啊?”
“吝嗇?”蘇昕絡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彷彿天神睥睨著地上的螞蟻,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然後仰頭哈哈大笑:“只聞妻主給夫郎發紅包,從未聽說過夫郎給妻主發紅包,你倒是臉皮夠厚!嫌少?不給便是。”
說話的功夫,銀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蘇昕絡手中,他合攏手心微微一攥,然後手掌一翻手心朝下,一串粉末落到地毯上,柳瑛嚇的目瞪口呆。
積雪開始融化;道路略顯溼漉,為了不弄髒衣服,柳瑛只得兩手提起長袍下襬,一步一腳走的都小心翼翼。兩人一路行來,到得正廳門前,忽見通往大門口的甬道上行來一群人,打頭的是個小公子,穿一身鵝黃|色衣裙,外罩純白色狐皮斗篷,婷婷嫋嫋的走近來,後面跟著一群小廝。最奇怪的是,臉上罩了塊米黃|色的面紗,只露出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不動聲色的放下衣襬,站在原地不作反應,藍煙走前一步見了禮,笑道:“公子等候您多時了,倒是沒見門房通報,現下他正在前廳裡呢。”
那公子微微笑了笑,眼睛頓時流光溢彩,聲音如空谷黃鶯般婉轉動聽:“我自小到大來府上都未曾通報過,莫不是嫁了人,蘇哥哥便要把我打出去不成?”視線移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