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地看著他,前排和後座上全副武裝的警衛也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過了幾分鐘,林宇終於用雙手撐起身體,神情木然地走下車。
鋼筋架仍然矗立在十字路口。
這裡應該是唐姿選擇的行刑位置。很空曠,隔著很遠也能看見。
林宙保持著死前的姿勢,被牢牢綁在架子頂端。
他身上的衣服大部分被喪屍扯落,幾乎完全**。從肩膀開始,兩邊胳膊被捆上十幾圈鐵絲。手肘、前臂、手腕……捆綁者顯然沒給他任何掙脫的機會粗硬的鐵絲繞過胸口,沿著肋骨中間的凹陷一直向下。最後,把整個臀部與鋼筋牢牢固定。
遠處,跟隨車隊而來的屍群漸漸接近。負責警戒的人正在緊張測算著距離。
林宇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到鋼筋架前,默默看著面目全非的弟弟。
雖是冬天,屍體一樣會腐爛。
他嘴巴大張著,身體表面腫脹發黑,臉頰和胸腹高高隆起,膨脹得活像人形氣球。失去彈性的面板很多已經裂開,露出無數網狀的縫隙。下面的肌肉變成褐色。臉很大,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
除了張臨的供述,還有那枚金色徽章,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屍體就是林宙。
他實在太爛了,面部五官和身體部分沒有任何可供辨認的細節。儘管如此,林宇還是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弟弟。
那種奇異的感覺,只有最血緣關係最親近的人才能體會到。
林宇抬起頭,屏住呼吸,忍受著近在咫尺的惡臭。他繃緊渾身上下的肌肉,像雕塑一樣站著,雙眼充血,死死盯著林宙烏黑泡腫的臉。
那雙填滿腐肉膿液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無助,痛苦和屈辱。
弟弟,是個非常可愛的男孩。
是個陽光活潑的少年。
是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
兩兄弟曾經為了一顆糖果打鬧。為了零花錢分配不公爭吵。為了穿著品味、女人、家產等問題產生矛盾……可不管怎麼樣,他終究是我弟弟。
他管我叫“哥哥”。
我們有同一個爹,同一個媽。
“……是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林宇的問題。於是他再次提高音量,爆發出雷鳴般震耳欲聾的咆哮。
“究竟是誰?誰幹的”
張臨看看四周,發現很多人都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自己。
這感覺很糟糕,讓人很不自在。
張臨暗自嚥了咽口水,顫巍巍地抬起腳,膽戰心驚走到林宇身後,小心翼翼地囁嚅:“那個……是,是個女人。”
這話他昨天晚上就說過。
林宇當然明白張臨話裡的潛臺詞是北面小樓裡那些人。
林宇不知道張臨是不是想要故意栽贓陷害。他不想追究這個問題。
現在,他只想發洩,想殺人。
無論是誰,都行。
既然那些人有槍,說明在這座城市屬於較為強大的勢力。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們乾的,殺掉這些人,滅掉這個團隊,總能起到威懾與震撼的作用。
張臨屬於很會察言觀色的那種人。他雖然雙腿顫抖,卻在偷偷觀察著林宇臉上的表情。發現對方心情不是很好,於是主動湊上去,有些猶豫,不太確定地說:“那個……老闆,關於那件事情,那個人,是不是……現在就……”
說著,他抬起右手,橫掌為刀,做了個用力往下切的動作。
林宇淡淡地看著張臨。
他本能的不喜歡這個狡詐勢利的小販。可是張臨此刻的建議,的確很對自己的胃口林宇覺得心裡有股淤積的憤怒,必須用最狂暴的方式釋放出來。
他需要殺人,需要暴虐。
林宇緩緩點了點頭。
看到主事的人發話,旁邊兩名武裝警衛立刻跳上卡車,從後車廂里拉出一個雙手被繩索綁住的囚犯。
是林思文。
張臨提出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要親手宰了這個該死的城管。
林思文的嘴被膠布封住。他不斷掙扎,用力甩頭,瞪圓的眼睛裡流露出恐懼和憤怒。這一切都動作絲毫沒能改變他目前的處境。武裝警衛牢牢卡住他的胳膊,像按住一隻可憐的螞蟻。
他們把林思文拎高,整個提到鋼筋架前。由於雙腳一樣被繩索捆住,林思文沒辦法動彈,只能歪站著,又驚又怒地看著這些人把林宙的屍體從架子上取下。
張臨從旁邊走過來,盯著林思文看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