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寒意由背後直冒上來,但是她還是認可地點點頭。
“我知道償負這個債務之後,讓你可用的資金資源變得很有限,但是我可以提供一個解決這個情況的方法。”查德頓了頓之後說道,“我想買你名下的資產,雷瀚,我保證我出的價錢是很公平合理的。”
黛麗的神經整個繃緊起來,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但是在她還沒來得及作任何的回答之前,他又繼續說道:“雷小姐,我會付現金給你,用這些錢你可以過很好的生活。”
查德繼續說著,但是黛麗並沒有聽進去他說了些什麼,她覺得自己再也聽不下紀查德所說的任何一句話。血液衝上她的腦袋,在她腦海裡沸騰洶湧,她的臉因生氣而發熱,她飽含怒氣的雙眼瞪著眼前這個在她姨丈的製圖室裡舒適地坐著的男人。她剛剛還為這個男人的視線感到悸動,她不相信她竟然會允許自己受這男人的影響?他已經不是她昨天所認為的那個英俊、謎樣的陌生人,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另外一個牟利的投機者而已,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聽著他敘說賣掉雷瀚的種種好處,她很專心,想記住他到底說了什麼。
“貪得無厭!”她心想著,她的手指緊抓著她的手臂,把手臂都抓痛了,她的全身都含著怒氣,他怎麼敢那麼自大地坐在她姨丈的屋裡,輕鬆得好象在談論天氣一樣,他竟然想要她的家!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會交代律師把每件事都處理好,”查德繼續說道,“我的律師會確保你得到公平的待遇的。”
“非常感謝你,紀侯爵,我有自己的律師。”
“我認識潘先生,事實上,我……”
黛麗再也受不了了,她沒辦法再聽查德多說一句話,她以為那群強奪她父母遺產、掠奪她們家的人,在得到他們的償還之後就消失了,就再也不會來打擾她了,但是她錯了,只要她還擁有些什麼,他們就會像嗅著血味的禿鷹跟著後頭而來,就像紀查德一樣。
“你怎麼樣,紀先生?”黛麗站起來大聲地說道:“你有什麼意見?你有一個很有力的幫助要給一個生病的小孩?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這裡,然後大聲宣佈你很好心的要買下我的家!?雷瀚是不賣的!不賣給你或是任何人!”她氣憤地說道,原本美麗而細緻的臉頰也因為憤怒而漲紅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這兒,然後建議我賣掉我的家,誰告訴你雷瀚要賣了?還是你自己認為的?”她不等他的回應就接著說道,“你認為女人不應該笨到找一個產業來煩惱自己,是嗎?你可能認為我關心的,只有參加宴會時的禮服和車子!”黛麗眨眨眼睛,認為他沒有回答表示預設,於是她的怒氣更提升了一層,她氣得幾乎就快說不出話來,腳也不停地顫抖著,“如果你是這樣想的,侯爵閣下,那麼我告訴你,你完全錯了!我一點也不關心那些漂亮衣服或宴會、社交活動之類的瑣事。一百個倫敦的宴會也比不上在雷瀚的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我再一次告訴你,雷瀚是絕對不賣的!”
黛麗瞪著紀查德,他在她說話時候一動也不動的,但是他現在站起來了,灰色的眼神攫住黛麗,黛麗不由自主地要抬頭望著他,發現她的頭竟然還不到他的胳肢窩,不過沒有關係,她才不怕他!她絕不會讓紀查德這麼容易地搶走雷瀚。
“你真的這麼深愛雷瀚?”他用低沉而隱含著怒氣的口吻問道。
“那是我的家啊!它對我的意義不同於其他人或是其他的財產。”
“你這麼深愛雷瀚,而你寧可讓它頹敗、衰壞下去也不願意讓別人來回復到你童年時那種迷人的光彩?”
黛麗責備似地說道,“我才不會讓它衰敗呢!雷瀚是那麼美,在春天……”
“你最後一次看見它是什麼時候?”他冰冷冷地問道。
“六月,我離開的時候正值六月初。”
“那麼我建議你最好回去看看它,你從沒看過它現在的樣子,空蕩蕩的,而且損壞得……”
“你胡說!”黛麗大叫著,整個身體因為氣憤而不停地顫抖,“土地管理人還在那裡,他每個月都有寫信給我,他跟我說雷瀚一切都很好。”
“很好?”查德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問道。
“是的。哦,它是空了,紀先生,因為有一群利用我雙親過世的這場不幸趁機牟利,把一些東西全搬走了,那些人你可以把他們想成你的朋友,事實上,他們就和你一樣,是貪得無厭的禿鷹!”
“注意你在和誰說話,雷小姐。”他警告著,灰色的眼睛透露出威脅的意味,“你並不瞭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