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拿起最首處一顆棋子也放在了最中間的位置,出聲詢問,“這樣如何?”
雲淺月見一招又被破,不由皺起眉頭,難道真要使出絕招?不行,要是那樣的話這傢伙肯定知道她會下棋了,這樣一想,忽然不看棋盤,隨意地動了一個字,玲瓏棋局不是由本心而走嗎?那麼她此時只想喝酒,實在無心下棋,那麼就隨意走好了。
她落子後等了半響不見對方動靜,抬頭看容景,“走啊!”
“我輸了,你喝酒吧!”容景看著一下四處空門,無法補全,不由一嘆。
“咦?”雲淺月這才看向棋盤,頓時大樂。這就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哈哈!她立即端起酒杯,只覺酒香撲鼻,端起來一飲而盡,只覺酒氣剎那直衝丹田。整個人頓時有飄飄欲仙之感,她不由讚道:“果然是好酒!”
容景看著雲淺月被酒燻得紅撲撲的小臉,豔如朝霞,他眸光綻出一抹清幽。
雲淺月捨不得放下酒杯。只覺剛剛的酒下肚之後丹田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對他道:“既然你破解不出,那又該我動子了吧?”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也不看棋盤,又隨意挪動了一子。剛剛老天眷顧她,這回也一定是的。
“不用我動子你自己就輸了。”容景忽然笑了。吐出一句話,端起面前酒杯。
嗯?怎麼回事兒?雲淺月低頭看向棋盤,燻紅的小臉立即黑了。棋盤上數十個棋子沒動一步,而她偏偏將她面前的大本營挪了出去給人家死衚衕裡堵死了,四個空門成了擺設,她不由欲哭無淚,想著相信老天爺一次就夠了,果然不能總是相信的。這棋到此已經沒有再下下去的餘地了。她欲哭無淚!
容景含笑輕輕抿了一口酒,秀眉輕蹙,似乎對酒不太滿意,微微屈指,白玉杯輕輕貼著唇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舉止說不出的雅緻,道不盡的尊貴。
雲淺月看著容景,有些飄飄然地想著回去之後也要將這一幕畫出來。美人品酒,剎那絕了這香泉山萬千景色,廣玉蘭也不及他一分。真是嫉妒死人啊!
這樣想著,雲淺月越發覺得頭腦昏沉,熏熏然欲睡,她不由撫住額頭嘟囔道:“我往日都是號稱千杯不醉,如今怎麼才一杯酒就……”
話音未落,人已經軟軟地趴在了桌子上。
“我忘了告訴你,這酒是靈隱大師和我二人功力蒸餾而成。一般人一口就醉,你喝了一杯還下了一步棋才醉倒,實屬不易了。”容景放下酒杯,慢悠悠地道。
那還答應她喝半壇?這樣的酒半壇下肚豈不是會醉一輩子?死男人!絕對是故意的!雲淺月最後殘留的一絲神智被睡神拉去之前狠狠地罵了一句。
容景看著她軟趴趴地趴在桌子上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極輕極淺,清風拂過為之駐留,廣玉蘭花枝微顫。
半響,容景止住笑,低頭看向棋盤。眸光微凝,久久不動。
他沒有告訴她,十年前靈隱大師與他在此地下的就是玲瓏棋局。靈隱大師和他都未曾勘破棋局,二人之後埋酒,相約再有機緣得見後在此地再來一局,以求勘破玲瓏棋局。不成想十年後雖然他和靈隱大師再聚,大師說他依然參悟不出玲瓏棋局,所以,不再上南山,而他卻帶著她來了。而一局精妙的玲瓏棋局卻因為她一步死棋而被勘破了……
世事如棋,果然難以預料!
容景伸手扶住額頭,如詩似畫的容顏蒙上了幾絲飄渺。
南山頂清風悠悠,靜若無聲。只聽到雲淺月均勻的呼吸聲輕輕淺淺。
這時,忽然有幾個腳步聲從山下走來。
容景抬頭,舉目向山下看去。只見有幾個人影緩步上山而來。他目光微動,伸手打散了桌上的棋盤,將那張圖紙隨手扔下了山崖,靜靜而坐,等待幾人上山。
不多時,山下的人走上山頂。當前之人是一名年輕男子,他身後跟著幾名隨從。
“在下聞香而來,我道是何人能有如此美酒香飄萬里,原來是榮王府的景世子。這就不奇怪了!幸會幸會!”男子一身雲緞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摺扇擺動間,難掩貴氣風流。
若是雲淺月沒醉,肯定也會再次感嘆,古代“擲果盈車”的美男子也太多了吧?
“原來是南梁睿太子貴臨,容景幸會!”容景坐著不動,淡淡一笑。
“此酒如蘭,品香如聞君子。不知道這位小姑娘是誰家尊貴的小姐,能得景世子眷顧,與之對弈品酒?”南梁太子目光落在趴著的雲淺月身上,看不到她的面貌,只看到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