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倒是疼七弟疼得很,居然給了七弟一張空白的聖旨隨意填寫!”夜天傾看著夜天逸手中的聖旨,冷笑道:“七弟想寫什麼?想要月妹妹嫁給你做皇子妃?”
夜天傾沉默不語。
“七弟可要想好了!月妹妹喜歡的是景世子,她和景世子的事情如今天下皆知。你橫空插一腳的後果是不是你承受得起的!”夜天傾又道。
“還有什麼是我承受不起的事兒?”夜天逸眉梢揚起,語氣淡漠,“母妃被賜死,母族被連根拔起,這些年太子皇兄沒少派人去北疆,暗殺不斷。不敢說這天塌下來我能頂得住,但這區區一道聖旨,我還是頂得住的。”
“原來七弟這般有自信!那好,本太子今日就做個旁證,七弟宣旨吧!如今這裡無人旁聽,免得七弟宣了這道空白聖旨月妹妹不承認的話,無人會相信。”夜天傾沉沉一笑,袖手向旁邊一站道。
夜天逸不理會夜天傾,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不再看他,而是依然看著牆角那株紫竹,想著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她都說了。那些話她本來不打算說,但是若不剝開這層外衣,夜天逸永遠不明白,只覺得是她負了他。今日若是他真下這道空白聖旨,那麼她和他那多年的傾心相助之情就全完了!她若真狠得下心,那麼她也狠得下心。
“月兒,若是我下了這道聖旨,你會如何?”夜天逸也順著雲淺月的目光看向紫竹林,眸光陰沉。
“我會毀了它!”雲淺月道。
“你敢?”夜天逸忽然轉頭看著雲淺月,眯起眼睛,沉聲道:“父皇給我這道聖旨,我可以任意填寫,只要填寫,就是聖旨。你可知道毀了聖旨是何罪?”
“你敢對我下聖旨,我就敢毀了聖旨。”雲淺月一直看著紫竹,聲音清澈,“毀了聖旨誅滅九族?我的九族似乎也包括我的姑姑姑父。”
“月兒,你為何逼我?”夜天逸忽然走近一步,站在雲淺月一尺之距,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雲淺月面前的陽光。周身陰雲籠罩,氣息冰冷。
“夜天逸,是你逼我。”雲淺月輕嘆一聲,“難道你非要將我們自小的友情,多年的扶持相助抹殺得一乾二淨嗎?我喜歡容景是真心的,不僅僅是喜歡,是愛。我願意傾盡我十五年的記憶以及牽連的所有人和事兒只換取我和他的一個機會。我若是喜歡你,早就喜歡了,何必等這麼多年?你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是你答應五年後喜歡我的?如今一句不喜歡就算了嗎?”夜天逸忽然將聖旨“啪”的一聲合上。怒道。
“我是答應了你,但是喜歡不等於愛。”雲淺月淡淡道。
“好一個喜歡不等於愛!”夜天逸忽然猛地一揮手,一陣疾風向著榮華宮角落裡的那株紫竹飄去。
雲淺月站著沒動,她記得容景說過,那株紫竹經歷了百年,灑了雲王府多少兒女的眼淚,也該毀了!
“七弟!這一株紫竹可是母后心愛之物,你若給毀了,母后會大發雷霆的!”夜天逸瞬間出手攔住夜天逸。但他的手剛剛伸出,便被夜天逸疾勁的氣息開啟,他臉色一白,後退了一步。
即便夜天逸受了老道兩腳負了傷,但夜天傾依然不是他對手。角落裡那株紫竹瞬間被疾風包裹,從竹竿的頂端一寸寸變黑,不出片刻,整個竹竿到根部都是黑的。一陣風出來,那株紫竹林瞬間變成了粉末,隨風颳出了榮華宮。
“夜天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毀了本宮殿裡的紫竹!”皇后推開門衝了出來,面色威儀薄怒地看著夜天逸,怒喝了一聲。
夜天逸撤回手,緩緩回身,面無表情地對皇后一禮,“母后息怒,兒臣看那株紫竹實在太過蒼老了,有損榮華宮的風景。明日兒臣命人給母后新種植一棵。”
皇后怒看著他不說話。
夜天逸看向雲淺月,一直沉著的臉一改,忽然一笑,聲音和暖,“月兒,這道聖旨我先留著。總有一日,你會對我心甘情願的。或者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接這道聖旨的!”
雲淺月不說話,抿唇看著他。
“父皇說母后最近身體不好,需要休養,你也就不必再住在宮中了!從今日起,回府居住。依然是由我教導。對了,父皇說秦小姐如今在宮中,你和秦小姐的都是陰日陰時的血,景世子每日行針用秦小姐的血就好。你也不必再去太醫院了!”夜天逸話落,見雲淺月面無表情,他對皇后施了一個告退禮,“今日打擾母后了!兒臣告退!”
皇后沉著臉依然不語。
夜天逸不以為意,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