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那一回頭,她就知道她是清醒的,不過是裝得太像而已。她就不相信和她接觸比她時間長的雲暮寒沒發覺,或者說發覺的人不止她和雲暮寒一人,精明的夜天逸,還有老皇帝不會發覺不了。
今日是夜天逸將清婉公主帶出宮來雲王府的,本來雲暮寒要帶她去東城外的夕顏湖,而她卻說要來夕顏湖。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天意還是說人為?若是人為的話,清婉公主知道不知道等著她的是這個下場?夜天逸帶她出宮又去了雲王府,到底有沒有參與或者是知道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清婉在你們來時就死了?”夜天逸忽然又問。
“沒有!她本來昏迷過去了,我救醒了她之後她受不住打擊自刎了!”雲淺月淡淡道。
夜天逸點點頭,上前一步,將清婉公主抱起,也不怕他雪青色的錦袍被沾染上血汙,對雲淺月道:“我帶清婉回宮!此事必須儘快稟告給父皇!”
“嗯!”雲淺月點頭。
夜天逸抱著清婉公主翻身上馬,清喊一聲,“來人!”
“七皇子!”夜天逸話落,有人應聲而落,此人大約三十上下,面目周正,黑色錦衣,腰間佩戴著皇室隱衛專屬的腰牌。
“將這些人全部運回城,停放在停屍房看守好!”夜天逸吩咐,“等父皇下旨徹查!”
“是!”那人立即應聲。
夜天逸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看了容景一眼,雙腿一夾馬腹,當先離開了夕顏湖,向城門而去,不消片刻就消失了身影。
雲淺月看了那皇室隱衛一眼,舉步走向容景馬車。來到車前,容景對她伸出手,她將手輕輕地搭在她手上,被容景緊緊握住,輕輕一拉,將她拉上了車。
簾幕落下,容景對趕車的駿馬吩咐,“回城!”
那馬自然聽得懂他的話,調轉馬頭,向城門走去。
馬車離開後,那名皇室隱衛放出一個訊號,不多時數十隱衛來到,他吩咐了一句,一揮手,數十隱衛開始清掃地上的屍體。
馬車中,容景掏出手帕給雲淺月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見她面色晦暗,對她柔聲詢問,“殺了清婉公主很難受?”
“嗯,有點兒!”雲淺月點頭,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她看著夜天傾、夜天逸、夜天煜這些皇子長大,也是看著清婉公主、六公主等皇室公主長大的。沒有感情,但也是一條人命。若沒有容景,她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去手。
“人總有一死。清婉公主經受此情此景,她死是最好的一條路。”容景道。
“嗯,我心中自然清楚她不能活著,她死是最好。但是我怕雲暮寒醒來……”雲淺月嘆息一聲,後半句話沒說出口。
“你怕他知道是你殺了清婉會對你大怒?”容景挑眉。
雲淺月沉默不語。她來時雲暮寒醒著的,即便在那種情況下,他依然護著清婉公主,她知道以前雲暮寒不喜歡清婉公主,就怕如今他其實喜歡了清婉公主,那麼喜歡一個人會在乎她是否貞潔嗎?若是不在乎的話,她出手殺了她,雲暮寒會不會因此恨死她?
“他不會對你大怒的!”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聽到容景肯定的語氣帶著一絲僵硬,她抬眼去看他,見他面色露出頗為深邃的情形,她有些不懂。挑眉,“你就這麼肯定?”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眉梢挑高。
“還記得你為我擋了錢門的一葉飄香嗎?”容景詢問。
“自然記得!”雲淺月點頭。那個時候她就是遵循了本心的舉動,不知道該說是深愛太深,即便失去了記憶,心底深處還是對他刻骨銘心,以至於讓她做出為他擋暗器的事兒,還是該說失去記憶那段時間,他讓他自己重新駐紮進了她的心裡,以至於擋暗器也無所謂。
“他當時的態度,你不覺得很奇怪?”容景挑眉。
雲淺月一怔,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片刻,她秀眉皺起,唇瓣緊緊抿起,須臾,皺著的眉頭綻開,瞪了容景一眼,“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敏感做什麼?”
容景忽然一笑,伸手將雲淺月抱住,嘆道:“因為你,我想不敏感都不成!”
雲淺月將身子順勢靠在他懷裡,洩去了全部力氣,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交給他,低聲問:“你說這件事情老皇帝會如何處置?徹查嗎?”
“徹查?”容景揚眉,須臾,話音一轉,淡淡道:“也許吧!”
“嗯?”雲淺月仰臉看著他。
“徹查不徹查還是要看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