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窩在容景懷裡,看著窗外道:“這花開得也太及時了些,容景,你怎麼就能算計得剛剛好呢?”
容景笑著道:“因為我是培育的那個人,所以自然也就掌握了它的所生所長。”
這話意有所指了,就如她一般,從小到大,她其實都在她的掌握之內。偶爾偏離軌道,他依然能將她拉回來。
雲淺月笑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容景也看著窗外,享受著安靜的美好。
正月初一,依然是萬家燈火明亮。這個年過了今日,算是過去了大半了。
容景低聲對雲淺月道:“明日我帶著聘禮去雲王府下聘。”
雲淺月眨眨眼睛,“明日就去?”
“本來今日就想去,奈何你睡了一日,便推遲了。”容景道。
“明日大年初二吧?這也太急了些。”雲淺月想著大正月下聘禮,這樣的事情很少吧!
“要不現在就去?反正我見你也不怎麼累。”容景商量。
雲淺月嗔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急不可耐。我都成了你的人了,急什麼?”
“早將你娶回來,早踏實。”容景手摸著雲淺月的小腹,“萬一這裡有了孩子,總不能讓你挺著大肚子拜堂。”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忽然道:“容景,我們現在是不是不適合要孩子?”
“嗯?”容景看著她。
“過完年了,事情怕是也多了。”雲淺月輕聲道:“不是有一種事後的避孕藥嗎?要不我……”
“不準。”容景臉驀然一沉。
雲淺月看著他,“這是權宜之計,免得我成了你的累贅。”
“我不怕累贅,累贅越多越好,我甘之如飴。”容景抱緊雲淺月,“事情多了怕什麼?我們又何懼事情?有我在,你不要喝那個,那個藥才是真傷身。我們順其自然。”
“好吧!我就提提而已。”雲淺月也不想喝苦藥湯子。
容景不再說話,靜靜地抱著她。
雲淺月沒有問容景關於昨日退婚之後朝中是何情形,外面天下都傳揚了什麼,夜天逸、夜輕染今日做了什麼,她一概不想知道。她只需要知道,從昨日起,別人都與她無關,只容景與她有關了。牽扯今生,永不言棄。
二人坐到入夜,容景抱著雲淺月上了床。
這一夜,容景極為規矩,只抱著雲淺月入睡。雲淺月即便白日睡了一日,但還是抵不住疲憊,靠在他懷裡,睡得踏實。
容景半夜醒來一次,盯著雲淺月看了片刻,將她嬌軟的身子摟緊。他沒有告訴她夜天逸昨日晚上砸了御書房,沒有告訴她,夜天逸喝了一夜酒,如今怕是還人事不省,沒有告訴她,夜輕染昨日帶著一隊人深夜出城狩獵,如今未歸,沒有告訴她容楓在文伯侯府畫了一幅畫,之後給燒了,沒有告訴她,冷邵卓將孝親王府的所有下人叫到了一起,講了一夜的段子,沒有告訴她蒼亭練了一夜劍法……
那些與她關聯的人,都以著自己的方式在發洩著。
若說昨夜天聖京城裡面睡得最好的,那就是莫過於南凌睿和玉青晴了。連榮王府的那個老頭子和雲王府的那兩個老頭子都沒睡著覺,不知怎地湊到了一起下棋喝酒,一夜沒睡。
一夜一晃而過。
第二日清早,雲淺月醒來,便見容景還在睡著,她靜靜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見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立即住了手。
“醒了?”容景聲音微啞。
“嗯!”雲淺月點頭。
容景偏頭向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一個翻身,將雲淺月壓在了身下,雲淺月一驚,他輕聲道:“天色還早,你應該不累了吧?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雲淺月剛要說話,他不容她說,頃刻間佔據了主導,將她掌控。她有些無語,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他們誰是鳥誰是蟲,顯而易見。鴛鴦暖帳,紅羅春夢。春紅化成了春泥,低低愛語,綿綿情話,說不完,訴不盡。
雲淺月最後又疲憊地睡了個回籠覺。
容景意猶未盡抱著她想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他自己反思片刻,又覺得也沒太過分,是她身體太差了,需要好好補補。她閉上眼睛,也跟著睡回籠覺。
雲淺月再次醒來,已經響午。
容景已經穿戴妥當坐在桌前處理密函,她剛醒來,他便察覺了,從密函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溫聲道:“總算醒了,快些起來吧,我們帶著聘禮去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