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楓回身對夜輕染請旨,“皇上,既然紫羅公主為了國事而來,言明手持東海王書函,自然不能不宣見。臣請旨出城迎接紫羅公主。”
他的意思自然是先去探聽訊息。
夜輕染思索片刻,點點頭,對容楓擺擺手,“既然如此,辛苦楓世子了!”
容楓站起身,向殿外走去。那名士兵也從地上起身,跟了去。
夜輕染對依然跪在殿上的群臣擺擺手,“都起來吧!朕立後之事看來今日不是時機,倉促不得。改日再說。”
群臣也知道今日看來不成了,齊齊站起身。
雲離和冷邵卓也不太情願地起身,他們從容楓口中隱隱知道若不嫁給夜輕染,雲淺月有性命之憂。所以,今日也跟著容楓堅決請旨,但是接連事情打斷,看來的確急不得。
既然紫羅公主要求當面宣見,她手持東海王書函,代表東海國而來,自然不能慢待。於是,夜輕染並未散朝,滿朝文武都在大殿中等著。
大多過了半個時辰,殿外傳來一聲高喊,“紫羅公主覲見!”
夜輕染擺正威儀,沉聲開口,“宣!”
內侍將話傳了出去,不多時,容楓和一身女裝的羅玉進了大殿。換掉了一身男子袍服,身著女裝的紫羅容貌雖然不及洛瑤公主天香國色,但也完全賽過天聖宮中的一眾公主和大臣府邸的閨閣小姐。一身粉紅衣裙,如一朵盛開的花,尤其是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令她看起來分外明豔惹眼。
譜一進殿,頓時吸引住了群臣目光。
朝中人大多數都認識紫羅,第一次她女扮男裝,人人都以為京中來了個小公子,猜測他的身份,第二次她隨洛瑤而來找雲淺月論劍,取消雲王府景世子的婚約,後來玉子夕前來天聖找紫羅公主,那時候人們才恍然那個小公子原來是個女兒身,還是東海的公主。那時候為了找她,天聖好喧鬧了一陣,不想如今她隻身出現在了大殿上。
一朵嬌花,端莊明麗,不見傾國,也可傾城。
人人心中不由想著,東海果然出美人。
“紫羅拜見天聖皇上!”玉紫羅走到大殿中央,以東海兩國邦交的禮儀對夜輕染一禮,聲音婉約,再不向以前的痞子模樣,彷彿換了一個人。
容楓在玉紫羅身後停住腳步,看著她端莊的身影,臉色分外難看。
夜輕染餘光掃了雲淺月一眼,見她微微蹙眉,他眯了眯眼睛,清聲道:“紫羅公主免禮,隻身前來天聖,言明面見朕,不知公主其意幾何?”
玉紫羅直起身,看向上首,一張臉身穿男裝時俊美絕倫,身著女裝時,淡施制粉,輕掃娥眉,分外秀美,她微微一笑,一國公主的做派絲毫不落差於洛瑤的貴氣端莊,聲音清麗,“本公主見皇上數次,暗中心儀,思之魂牽夢繞,有心下嫁。今日前來,得我父皇特許,想東海和天聖結親。我與皇上締結百年之好。”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
自古見過兩國為了維持邦交締結姻緣的,但沒見過有一個女子隻身前來為自己求親的。尤其還是一國公主。而且還是今日,在群臣諫言皇上要立後的當口。
所有人都看向玉紫羅,實在難以與她以前身著男裝時重疊當成一人。
玉紫羅站在那裡,看著夜輕染,一雙美眸,似乎誠意拳拳。
夜輕染忽然一笑,慢悠悠地道:“朕記得數日前,紫羅公主帶領一萬人馬在迷霧山攔截朕,想要找朕報仇,一副欲殺之後快之色,為何短短几日,便改了初衷,說心儀朕了?”
玉紫羅臉色不變,清聲道:“愛之深,責之切,皇上不會不懂吧?當日我攔截你,自然是心有愛慕,想與你相處,攔截不成,自然是向父皇請了書函,來天聖了。”
夜輕染“哦?”了一聲,“紫羅公主據說一直隨東海華王身邊教導,華王性情難測,玩世不恭,喜愛玩笑。紫羅公主與朕見面不過幾次,莫不是開玩笑吧?”
“這裡有我父王的書函,蓋了玉璽的,皇上認為我是開玩笑嗎?”玉紫羅從懷中拿出一紙摺疊好的書函遞向上首。
立在夜輕染身邊的內侍立即走下去拿過書函。
玉紫羅躲開那名內侍,對夜輕染道:“我父皇的書函,皇上不該親自下來取嗎?”
那名內侍頓時縮手,看向夜輕染。
夜輕染盯著玉紫羅,來自他身上的壓力無形地壓向她,群臣頓時都有些受不住,身子發顫,而她站在那裡仰著臉看向他,彷彿不受影響,片刻後,夜輕染撤回壓力,說了一聲“好”,走下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