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浩想起在新起點走訪時,老師們反饋的資訊,不禁感慨道:“是啊!你們學校的老師都說,真沒想到許蕾那樣不擇手段,不但搶走了好友的男友,還設下歹毒的詭計,殺死未出世的孩子,真是死有餘辜!”
“嗯,老師們都這樣私下議論。不僅如此,學生們還在學校的貼吧、論壇,對許蕾大肆抨擊、辱罵。”
“學生也參與進來了?”
我點點頭,繼續說:“還有,案發前在學校流傳的那些謠言,就是關於韓一洋生活作風不檢點的謠言,應該也是她散佈的。我和同事親眼看到她坐進韓一洋車裡的一幕,也絕非巧合。她做這些,都是為之後的偽證詞作準備。”
陸浩雙眉緊鎖,低著頭緘默了半天,才開口道:“究竟是怎樣的仇恨,迫使蘇可曼費盡心思做下這一切?”
我迷惘地搖搖頭,視線轉向窗外。窗外生長著一棵高大的楓樹,茂密的枝葉遮住了窗戶,我很難看到外面的景色。
3
這是某個特殊而奇異的時間點,人類的所有定律都將在這一刻失效,蘇可曼也在這一刻墜入到一個未知的空間。
她站在一條車少人稀的街道邊,初冬的涼風吹打在身上,令她感到一絲寒意。她裹緊外套,走進了一所熟悉的校園。校園的甬路上,鋪滿了厚厚的枯枝敗葉,兩側樹木的枝丫光禿禿的,滿園盡是衰敗的景象。
蘇可曼踏著落葉,穿過曲折的甬路,來到了位於校園中央的運動場。運動場裡空無一人,她並沒看到想象中的那個身影。她猶豫了一下,緩步走到場邊的休息椅上坐下,呆望著一排排籃球架。
“小曼!”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男音。
這無比熟悉的聲音令她心裡一陣劇痛,彷彿有根帶刺的藤蔓快速滑過了心臟。她咬了咬牙,慢慢轉回頭。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正向自己走來,手裡還捧著個籃球。她遲疑了一下,站起身,迎了上去。
“真是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與她相遇後,男孩滿臉歉意地解釋說,“我們外語學院準備成立一個攝影社團,像我這種攝影迷當然要參加了,所以來晚了一會兒,你沒生氣吧?”
蘇可曼輕輕搖了搖頭,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手捧的籃球。
“對了,小曼,你急忙找我來一定有什麼要緊事吧?”
她慢慢仰起頭,看著那張憂鬱氣質的臉龐,心裡的劇痛感愈發強烈,繼而演變成淚水溢滿眼眶。
“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來晚你生氣了?”男孩不知所措,只好起誓般說道,“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來晚了。”說著,他伸手輕輕抓住她的手臂。
熟悉的觸感如電流般直刺進手心,又快速蔓延至全身。她猛縮回手,向後退了半步,顫抖著嘴唇說:“我……我們分手吧。”
男孩直愣愣地看了她半天,才開口問道:“你,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不。”她咬了咬牙,強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用生硬冰冷的口氣說,“我是認真的。我們不能在一起,就這樣,分手吧!”
“為什麼?”男孩根本不信,大聲質問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一直挺好……”
“別說了!”她突然大吼一聲,隨即又恢復冰冷的語調,“我慎重考慮過,我們在一起真的不適合,再見。”說完,她轉過身向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小曼……”男孩身體一顫,手捧的籃球掉在地上,慢慢滾遠。
走到女生宿舍門前,蘇可曼已是淚流滿面,但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這樣做。她跨進大門,卻忽然被一雙手拉住了。
“你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還是那個男孩,他佈滿淚水的臉上寫滿絕望。
她緩緩搖頭,什麼都沒說,但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你一點都沒錯!是我懦弱、膽小,不敢去反抗,求你原諒我吧!
男孩不停地說著什麼,但她什麼都聽不見,只有那張絕望的臉久久定格在眼前。
忽然,那張臉變了。
殷紅的血液從面板裂口緩緩流出,挺直的鼻樑塌陷下去,五官都變得模糊不清了。唯有那雙憂鬱的眼睛,還用力瞪大,直盯著她!
她並沒感到恐懼,慢慢蹲下去,湊近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她的嘴唇張合了幾下,卻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有人把她拉了起來。
她踉蹌著向後倒退幾步,艱難地穩住了身體。她環顧四周,正站在大學門前的馬路上,再看馬路中央,一輛廂式貨車前躺著那個男孩,鮮血染紅了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