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苦笑道:“我就有那麼不堪了?那是我的阿瑪呀。我就算是有野心,我就算是早知道他在交付給怡親王的遺詔裡寫了我的名字,我也不至於……我是想著那個位子,我也想建立自己的功業。可我也知道,比起如今的我,他更適合坐在那個位子上。”
他看了一眼寢殿的方向,道:“先帝爺稱聖祖,實則我卻覺得,皇上他的功績,不亞於先帝。他雖說……未免失之寬仁,可他是個明君。”
而後又微微一笑,弘晝道:“且他的眼光,是極好的。”
最後的那句,胤祈聽得不清不楚的,不過心裡卻是更加覺得誤解了弘晝,很有些愧疚。
因便忙道:“我也不是就疑心你……畢竟這些事兒,我是見識得太多,真是怕了。”
等瞧見弘晝笑了,胤祈放下心,才又調侃道:“不過,卻是沒想到,你這樣崇敬皇上呢?先前我只想著,皇上總樂意教訓你,你該心裡頭有些不平,有些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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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終結
第一百二十章 終結
弘晝無奈嘆道:“我這又不是小時候了,哪裡就有那麼不懂事?若說不平,怨憤之心,這是在你面前,我不說虛言,原先也是有的,不過卻不因為這個。且現下,哪還有什麼不平了?早就……都平順了。”
說著,便又笑了笑,道:“你那玉,也在你手裡攥著許久了,這也算是跪經的心意在裡頭,怎麼,你單隻拿在你自己手裡?不如到皇上近前,叫他們把這玉擱在皇上身邊兒,這是咱們的孝心,這東西又是孝惠太后的遺物,不會逾了規矩的。”
胤祈點了點頭,嘆道:“你說的不錯,咱們這就過去。”
等出了佛堂了,他自己又苦笑道:“此時約莫真是病急亂投醫了,我以前從不信這些的。我方才還想著,不如咱們每個人都去皇上耳朵邊上,細細跟他說,政事如何,大清朝如何離不了他。他心裡有惦記的事兒,心裡頭一口氣就提著,興許就能好,也說不一定。現下想想,這也真有些無稽了。單憑著一口心氣,真的就能夠……”
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胤祈心裡忍不住一陣難受。
好似這是,否定了雍正生的希望似的。
弘晝低頭,嘆了一聲,道:“你尋思著這法子還有些用,就……試一試。我去幫你跟高無庸他們說,真管用了也未可知。你且別難受,你落了淚,皇上就算是睡著,怕是他……也有所感知的。再者,你讓我看見了,心裡不難受?”
胤祈點了點頭,抓著弘晝的袖子使勁兒忍下了鼻中酸澀,道:“嗯。先去把這玉擱在了皇上身邊兒,再怎麼,這算是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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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睜開眼睛的時候,先嘆了口氣,將胸中濁氣撥出。他自己也覺得,這回真的是從鬼門關打轉回來的,不知道怎麼還能活著。
好似是病中,總能聽見那聲音在耳邊說,別離開別離開。於是,原本作好了打算,將後事都細細想得明白了,卻又硬生生添了不甘。
不能夠就這樣走了,心裡還有惦記著的……那個人。
竟是就又這麼,迴轉過來了。
瞧著外面的天色大亮,記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是八月二十二,現下,不是二十三日,就是二十四日了吧。
只是卻奇怪,他張開眼睛這麼許久,怎麼沒人過來伺候?雍正抬起頭,在屋子裡看了一圈,竟真的沒有人在。他只覺得這一會兒功夫,身上就痠痛得不行,連忙又躺回去。
才想著叫人,正有人從門外進來。高無庸一瞧見雍正睜著眼睛看他,喜得連忙大叫道:“皇上醒啦!快來人呀!皇上醒啦!”
片刻功夫,屋子裡便圍了一群人,太醫宮女太監各個擁在床前,滿面喜色之中,卻又隱隱夾著擔憂。雍正將手腕遞給院判張奎,瞧著他小心翼翼診了脈,舒了口氣。
雍正自覺此時神清氣爽,全然不似是前些時候那般病體沉重。雖說身上有些不大舒坦,應當是長久發熱的緣故。
雖不知怎麼就好得這麼快,但是總歸是好了,他心裡也高興,便道:“爾等醫術不錯,各自有賞。”
可那張奎卻竟是分毫不見喜色,臉色瞬時轉作煞白,猛地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雍正皺眉訝異,正想說話,卻驀然見胸前一抹紅色。伸手拿起來,細一瞧,這東西他原先也見過,是孝惠太后曾佩戴過的,後來給了……
頓時,他也驀地一驚,忽地回想起病重之時,耳邊曾隱約聽到過的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