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怎麼想也是我比較遺憾吧?四哥想要找比我更好的很容易,但是我想要找比四哥好的,就比較難了吧……”
然後他擺了擺手,說:“那麼,拜拜。”
周靜海離開之後,殷真慢慢地把鑰匙收起來,握在手心裡。他心裡,忽然間有點捨不得。
捨不得這個……他一直認為對方只是床伴的男孩子。
或許已經不該說是男孩子了吧,畢竟周靜海,已經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了。
為什麼捨不得呢……
是因為他的身體,他的相貌,還是……他總是叫著自己,四哥。
因為名字的原因,殷真從來不缺乏和清世宗相關的外號,而他,在被人叫做四阿哥或者雍正爺的時候,其實心裡往往是在笑著。
可能這是唯一和前世有聯絡的了。
然而,真很少有人會叫自己四哥。
四哥這個稱呼,對於自己來說,卻又有著,那樣不一樣的意義。
大約真是為了這個吧。
殷真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褲子,套上T…Shirt,走到視窗。下意識地向下看,果然就看見周靜海正從大門口出去。
他又是走了樓梯,從殷真位於頂層房子,走下這座二十九層樓。
如此,殷真又怎麼能不知道,這個男孩子,愛著自己。
只可惜……他心裡早已有了別人。
從前世的時候,就被另一個人佔據了。
殷真最後又嘆了一口氣,他忽然很想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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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靜海去了L市之後的第五年,殷真早已轉向了政界發展。年紀輕輕就是廳級幹部,然而卻只有越發的忙碌。他找了一個漂亮的經濟學博士做女朋友,漸漸地已經不會再在偶然間想起那個有著漂亮眉目的男孩子。
但是,卻又在這時聽說了他的訊息。
或許是因為性向相同,在原先的公司裡,和殷真最熟悉的也就是他曾經的副手。被對方拉出來喝酒,殷真第一次沒有在他臉上見到痞子一樣的笑容。
“你知道嗎?”對方開口就問了這樣一句話。
“知道什麼?”
然後殷真就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同情。
“那個叫做周靜海的小孩……事故死了。前幾天的時候,一個朋友告訴我。”
周靜海……殷真想了一會兒,眼前才終於浮現出來,那張總是帶笑的臉。
副手有些訝異,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喂喂!你們分了也有四五六年了吧?不會這麼長情吧?難受得說不出話了?”
殷真開啟他的手,不耐煩地說:“我是想那個周靜海到底是誰!”
副手又擺出一副傷心的樣子:“這麼絕情?以前看你們倆好成那樣,還以為你喜歡他。”
殷真白了他一眼:“也就是喜歡而已。又不是愛他,哪兒來那麼多傷心。”
副手暗暗鬆了口氣,殷真看在眼裡,有些失笑。
只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心口這裡,忽然空了一片。
對於那個孩子,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吧。
不過就像是剛才說的。
番外一
瑞和三十一年,冬臘月初九,和碩端親王允祈薨,卒年六十。上親臨其喪,輟朝五日以示其哀,痛悼之。
日後史書上,在皇上的年表裡,必定要有這麼一句。
皇后瓜爾佳氏心中想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縱橫的皺紋之中,竟然仍舊有些溼意,也當真是……沒料到,這時候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身側陪伴了自己近六十年的餘嬤嬤忙勸慰道:“娘娘也不必擔憂過甚,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平素一貫身子健旺,這麼點子小病症,過幾日必定好。”
瓜爾佳氏嘆了口氣,略笑了笑。她哪裡是為了如今生病的皇上而覺得心裡難受?她是為了……為了她自己。
這麼一輩子,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雍正五年的時候,她被先帝爺指婚給那時候尚是五阿哥的皇上,到了今年,整整四十五年相伴,大清朝的幾代帝王,還從沒有元后能夠陪伴皇帝這麼些年。
說起來,這算是她的幸事,約莫,她和皇上也是有緣分的吧。
旁人說起來,也都說,皇后娘娘好福氣,和皇上一直相敬如賓。
她聽了,只是在心裡冷笑。
可不就是相敬如賓?
分明是夫妻,彼此間卻只有客氣和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