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過年的事兒,只笑著道:“今年是錯過了臘八的賜粥。祭灶的時候,皇上能多分給允祈幾個糖瓜麼?”
雍正因說他嘴饞,笑話了一回,便道:“這會兒說起廢話,顯見你是正事兒都說完了。老十三還在外頭不是?叫他進來吧。你也別在這兒耽誤事兒了。”
胤祈心知難勸得動他稍微歇一兩天,便嘆了口氣,起身告退。臨出門前,雍正竟似是安慰他似的,道:“朕也不是就不知道保養,只是近年關了,總不能把事情留到了明年辦?過了這幾日也就好了,你著實不能放心,就仍舊去內務府伺候朕的起居吧。”
出了殿門,就見怡親王慢慢走來,胤祈與他作別,怡親王點了點頭,道:“今日瞧著也不早了,明兒來你十三哥家聚一聚,也權當是為你接風洗塵。”
胤祈應了一聲,瞧著怡親王進去了,便轉頭朝外走。既是雍正說了讓他回內務府去的話,不如就去瞧瞧也好。橫豎他在內務府還留著總管大臣的職位,正好去問問近況。
只是才出了養心殿的院子,就見外頭弘晝在牆邊站著,一見胤祈出來,弘晝便迎上來,伸手握住胤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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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他,胤祈也是一怔,忍不住就笑。著實是久不見了,怎麼也是想念得很。在盛京的時候,每每想起京城,總要想起來的幾個人裡頭,就有弘晝了。
一起沿著牆邊太陽地裡走了一段路,胤祈抬頭看了看弘晝,弘晝也正看過來,兩個人一齊開口,都又笑了。笑了一會兒,胤祈才道:“你知道我就要進來的?專程在這裡等著。”
弘晝指了指他們正走向的地方,笑道:“西五所挨著神武門呢,進進出出的,自然能瞧見你進來了。實則我也讓人在各門上候著,單等你進宮來。我急著見到你。”
胤祈面上笑容微有些凝滯,垂下頭道:“知道你是想念我的。在盛京時,你的信比我額孃的還勤。你也不怕整天惦記著旁人的事兒,自己的差事辦不好,皇上生氣?”
弘晝緩緩收起了面上的笑,嘆道:“你……縱使是分開了這麼久,你還是仍舊一味避開了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在信裡寫了那麼多的話,你都不回我,我也不催促你。只是想著……既是你還願意理會我,還願意回信,難不成,真是我自作多情?”
胤祈只覺得喉中一哽,抿了抿唇,不知說什麼好。過了片刻,嘆了一聲,道:“弘晝,你此刻說的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即便是我也喜歡你,咱們還能當真……在一處一雙兩好?你有你的福晉,在外頭傳言也是琴瑟和諧,我和哈日娜……過了年,一道回盛京去。”
弘晝一怔,站住了,苦笑了一下,嘆道:“是我……奢求了麼?果然便是……得隴望蜀,人之常情。我原說過的,我喜歡你,一直把你擱在心裡,這也就足夠了。雖說難免奢想一回你也……實則心裡早就,想好了,就這樣罷了。
“可……你竟是願意看我的信,願意回我的話,當真就難免要奢求了不是……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見你喜歡旁人,所以總難免對弘曆心存敵意;你對嬸子,我也看得清楚,分明不是夫妻間的喜歡,可又嫉妒她光明正大在你身邊兒……”
他朝胤祈勾了勾嘴角,眼睛裡透出無奈和苦澀的意味,低聲道:“就連皇上,他病了,你心裡牽掛他,回京了第一個過來看他,我心裡頭,也忍不住就嫉妒起來。”
胤祈心中一震,又是驚訝又是莫名地感動,隨即又有些後怕,連忙拉著弘晝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怎麼竟是越發地說起胡話來了?你……你既說了不奢望,那邊別提這些了。橫豎咱們是……不能夠的!”
弘晝跟在他身後,嘆道:“你只說不能夠——究竟是你心裡根本不能擱下我這個人,還是你為了旁的事情,不能夠應承了我……我如今,只是想著這個了。實則有時候只想聽你說句乾乾脆脆的話,就說心裡頭沒有我,我也覺得,能安下心了,只在心裡頭念著你就是了。
“可又當真不敢開口問,你去了那麼久,可想明白了沒有?那時候你說你心裡頭亂,究竟是託詞,還是實言……但凡想到你說你心裡分毫沒有我,就只覺得,心口裡頭空了。”
他聲音壓得低沉,絮絮說著話,只讓胤祈覺得,心裡頭也壓抑得難受,沉悶得喘不過氣。沒等胤祈將他的上一句話回味過來,弘晝便又道:“罷了,說這些做什麼呢……怕是你聽了心裡也不好受,咱們還是說些有趣兒的。”
刻意笑了笑,弘晝道:“康親王家的老六,你原先也見過一兩回的,和我算得上是堂兄弟,歷來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