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向二人一端詳,不由面上訕訕地彎腰道:“原來是向老前輩和江姑娘來了,後輩多有開罪!”
雪勤只是脈脈含情地注視著他不發一語。冷魂兒卻以手按唇:
“管少俠休要多禮,此處不是講話之處,少俠可容我師徒人內一談麼?”
照夕躬身道:“正要懇邀,二位請!”
他縱身過去,把門開啟,冷魂兒淺笑著點點頭,率先入內,雪勤也跟著進房。
照夕把桌上油燈擰得十分光亮,又倒了兩杯茶,雙手奉上:
“前輩及姑娘請用茶,實在簡慢得很!”
冷魂兒接過了茶杯,淡淡笑道:“少俠不要客氣,我們也談不上是什麼客人,不必見外。老身正有事要與少俠奉商……”
照夕內心通通直跳,他似乎已體會到,這話定與雪勤有關,他真連眼皮也不敢撩一下,當時吶吶道:“前輩有話但請無妨,弟子只要能為,無不盡力。”
向枝梅嘻嘻一笑。
“真不愧是雁老高足,好爽快。”
照夕臉色一紅,卻見向枝梅面色漸漸嚴肅,她稍稍頓了頓才道:“管少俠,我們全是武林中人,我們說話用不著遮遮掩掩……這件事在我心裡,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今夜難得有此機會,我師徒也就不避羞恥,專來造訪……”
照夕心膽皆戰,他連連點頭:
“是……是……”
冷魂兒哂然一笑,鳳目向一邊粉頸低垂的徒弟瞟了一眼,又向照夕轉了一下眸子。
才道:“管少俠,我今夜來,是為我這徒弟說媒來了。”
照夕俊臉一陣發熱,雪勤更把頭轉到椅子後面去了。冷魂兒看到這裡秀眉微舒,遂道:“你們本是青梅竹馬,當初又有海誓山盟,後來雖然她嫁給楚家……”
她嘆了一聲,接道:“可是……老實說,那並不是她的真心,也有她的苦衷……”
照夕不禁有些悲從中來之感,他顫抖了一下:
“老前輩不要再說了……我明白……”
一邊的雪勤更是禁不住珠淚滾滾,香肩連聳。冷魂兒看到這裡,不禁長嘆了一聲,一時反倒默然,她暗暗感慨:
“這真是一對情痴,孽緣……我一定要成全他們……”
她由位子上站起來,淺笑道:“我今夜此來,為你們正了名份,只待擇日完婚,我也了了一樁心願。”
照夕猛地抬起了頭,可是他目光接觸到那哭得如淚人兒似雪勤,他再也不能說什麼了。
“老……前輩……”
冷魂兒笑了笑,探手袖中,摸出了一串明'奇書網整理提供'珠,淡淡笑道:“這就算是我徒弟的一件信物……”
方說到此,窗外破竹似的一聲啞笑:
“好呀!向家妹子,你腿倒快啊!”
眾人不由大吃了一驚,向枝梅倏地收珠於袖,後退了一步。
“誰?”
卻見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太,滿面慈容的立在窗前,一隻腿正跨進來,向枝梅不由臉色一紅:
“原來是藍老婆子!嚇了我一跳……”
鬼爪藍江嘻嘻冷笑道:“向家妹子,你不是和朋友約好有事麼?怎麼來這裡啦?”
向枝梅一攤手淺笑:
“是呀!這不是正來談事情麼?你來幹嘛呀?”
鬼爪藍江嘿嘿朝著一邊的照夕冷笑。她忽然回過頭叫道:“丁丫頭,幹嘛不進來呀?”
外面傳來丁裳抽搐的聲音:
“師……父……我們回去……吧……”
鬼爪藍江啞著嗓子:
“胡說……回去?我還要問個清楚呢!進來!快!”
照夕真恨不能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才好,當時真是有苦難言。只見一個纖細娉婷的影子,慢慢推門進來了,正是丁裳。
藍江好像來到自己家一樣,一指椅子道:“坐下,不要怕!也不要害羞,這不是害羞能解決的事情!”
冷魂兒秀眉微顰:
“你們是來打架還是怎麼著?”
藍江道:“你先不說話行不行?”
她說著轉過身子,看著管照夕,嘻嘻一笑:
“管少俠,這就是你不對了!”
照夕真有點發毛,他怔怔地道:“怎麼是……我不對……”
藍江沙啞著喉嚨,怪笑了一聲。
“你還裝傻!我問你,你預備把我們丫頭怎麼樣?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