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蝦膏都留給他,但是蝦線都被挑掉了,一口一顆蝦尾的感覺非常不錯。他被人這麼喂著,嘴就沒停過。
顧輕言想起上次和楚皓一起吃飯時都是自己忙前忙後地烤肉,可吃到嘴裡的食物卻沒有多少,下意識地將兄弟倆放在一起比較,最後嘆息一聲。
小時候他覺得楚山野是個很討厭很不懂事的小孩,楚皓則是個斯文又溫柔有教養的好哥哥,但長大之後才發現自己看人的眼光好像確實不怎麼樣。
“之後你準備去哪?”
楚山野給他遞了條加熱消毒後的毛巾擦手:“現在你們學校門還開著嗎?”
顧輕言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早就過了他們學校門禁的時間。
如果要回去也能回去,但就是不能走尋常的路。
顧輕言正猶豫著,忽然聽見身邊的人淡淡道:“回不去的話,要來基地住一晚上嗎?”
去基地住一晚上?
這合適嗎?
似乎看出了他在擔心什麼,楚山野淡淡補充道:“要是比賽期間肯定不能帶你回去,但現在是夏休期,很多人都回家了,帶朋友去基地沒什麼,不違規的。”
那邊的幾個隊友已經吃完了,戰隊的經理結好賬喊道:“小楚,走了。”
楚山野應了聲,將自己搭在椅子上的隊服拿起來:“走嗎?”
反正也沒地方去了。
今晚溫橋回家住,他總不能也無緣無故逃回家去,肯定會被父母問及原因。
如果放在平時他還能撒撒謊,但是現在他的情緒差得肉眼可見,一說謊就會被人看出來。
“好,”顧輕言說,“那就麻煩你了。”
楚山野似乎很輕地笑了下,而後帶著他向門口走去。
“你好,我是童然,”一個娃娃臉的青年主動和顧輕言打招呼,“早就聽隊長說過你,這次終於見到真人啦。”
顧輕言愣了下:“說起過我?”
“對啊,我們之前一起在青訓營的時候他總是......唔唔唔唔!!!”
童然話說了一半,嘴上忽然被人蒙了塊紙巾。
楚山野有些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就你長嘴會說話。”
顧輕言挺好奇童然沒說完的那一半,但看著童然被楚山野人工靜音還朝自己擠眉弄眼,猜測楚山野是不是說過自己什麼壞話。
等童然開始撓人的時候,楚山野這才放過他,將捂過他嘴的紙巾順便丟進了垃圾桶。
“我靠你殺人啊?”童然鬼哭狼嚎,“救命啊,打野殺隊友啦!秋季賽我絕不再幫你守藍區!”
“那你就從大名單上滾下去,”楚山野冷冷道,“一點職業精神也沒有。”
他說著,將一直拿著的那件隊服披在顧輕言肩上:“今晚有點冷,你披著吧。”
杜興賢和其他幾個俱樂部的選手站在他們身後,大氣不敢出一聲。
夭壽了。
閻王爺怎麼今天又是給人剝蝦又是給人披衣服的?他居然也能這麼柔情似水嗎?
顧輕言拽了下楚山野的衣角,小聲說:“你青訓的時候怎麼了?”
“......沒怎麼。”
楚山野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瞥了他一眼,又乖乖把煙塞了回去:“和他聊了小時候打斷事。”
他垂眸看著身前的人,輕輕鬆了口氣。
青訓的時候楚山野和童然一間宿舍,有一次沒藏好,讓童然看見了他放在手機殼裡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趴在桌上睡覺,半張臉埋在手臂裡,睫毛很長,在面板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像展翅欲飛的蝴蝶。
那大概是高三時期的顧輕言。
童然當時八卦之魂就被點燃了,抓著楚山野問他照片上的人是誰。楚山野盯著照片看了半天,垂眸掩去眼中的不甘和落寞,最後只聲音淡淡地說——
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