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要魏忠賢授權,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不先斬後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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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天啟繼續不上朝的訊息,郭可綱已經派人過來報過信了,所以袁大海便沒什麼擔心。叫藍國安和郭可綱、萬景良他們繼續盯緊後,他便帶了幾個手下往午門而去。
不過到了午門時,他卻發現通政司那兩個知事又一次走在了他的前面,因為有了上次的攀談,所以袁大海便自來熟的又攆了上去,不想那兩個知事見到他,卻是臉色一變,那個年長的左右看了一眼後,沉聲告訴袁大海一件壞事外朝有人上疏彈劾他擅殺朝廷命官葉志選。
袁大海聽後,卻沒有如這兩個知事所料想般慌張,而是笑著說這事他早已料到,二位只管把奏疏送到司禮監便是。那兩個知事被袁大海這種反應搞得有些糊塗,要知道,他們手中拿的可是足以要袁大海命的奏章!他怎能如此輕描淡寫,不放在心上呢?
袁大海也沒有對他們解釋什麼,正好順路,便與他們一起往司禮監而去。路上還是問了下是誰上疏在彈劾自己,那兩個知事告訴他,上疏攻擊他的不是言官,而是工部屯田司郎中萬。
工部屯田司郎中?
袁大海小小的驚訝了下,他以為上疏攻擊自己的應該是都察院的言官御史或者是六科的給事中才對,怎麼會是個工部郎中打響這第一槍呢?
萬這個郎中有什麼背景?也是東林黨人?
見袁大海對這個萬不瞭解,那個年長的知事充分發揮了通政司官員的特長,為他詳細解說了這個萬是何許人也。
據他所說,這個萬是鐵桿東林黨人,與魏大中、黃尊素等東林黨人一起中的萬曆四十四年進士。而且據說,這個萬在求學之時便深受東林學術薰陶,對東林黨人仰慕已久,拜了東林元老李三才為師。許是受了東林講學影響太大,中了進士後,他便給同榜進士、揚州知府劉鐸寫信,勸他參加一年一度的東林大會。信中說自己因京官的束縛,不能脫身去參加會講,而足下離無錫咫尺,萬不可坐失機會。人生在世,若沒有聽過這至好的道理,豈非一大憾事?一個人徒然讀書中舉中進士,如入寶山卻空手而還,會被有識志士笑話的!
這個知事在講萬寫給劉鐸那封信時,是滔滔不絕,信口拈來,震得袁大海以為這信是他寫的。旋即對這知事刮目相看,暗道這人也是個人才啊,竟然對東林黨的秩聞知曉得這麼清楚,難得,難得。
那知事卻是一點也沒有沾沾自喜,自得的樣子,因為這些事情都是京中廣為流傳的,很多都是東林黨人自己對外講出來的,爾後大家才知曉。而他之所以對朝中官員瞭解得這麼清楚,還不是因為他在通政司衙門幹了二十年的緣故,可以說,現在的京官們但凡是上過奏疏的,都要打他手裡走一遍,耳聞目梁再加上工作便利,他這知事便儼然是個包打聽了。
有心之下,袁大海得知這知事姓陳名洪之,山東曲阜人,是孔夫子的老鄉,那年輕的則叫李茂,是揚州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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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的經歷大體與那知事說得差不多,他的確是一個鐵桿東林黨人。昨日天啟下旨斥責楊漣,不允百官再上疏後,聲援楊漣的奏疏便大為減少,再加上東廠番子在京中的彈壓,楊漣上疏的聲勢明顯減弱,對此,萬是看在眼裡,急在心頭,思來想去,他決定自己應該挺身而出,為葉志選討回公道!
其實萬和魏忠賢是早就結了仇的,早在天啟元年,他任工部虞衡員外郎時,便曾與魏忠賢發生過沖突。
事情的起因是當時工部鑄錢缺銅,萬聽說內府中廢銅堆積如山,便向主管太監提出借用一下。內府主管太監不敢擅做主張,便請示魏忠賢,魏忠賢當時剛任提督東廠太監,對於工部借銅這等大事也不敢擅做主張,於是他同樣也去請示天啟。天啟聽後卻表示不同意,並不滿地說:“外臣怎麼能隨意窺探、干預內宮的事情?”
天啟發話不同意,魏忠賢自然照做。萬知道後卻很是生氣,他不敢罵皇帝,便認為這是魏忠賢在矇騙皇上,於是他上疏天啟,說魏忠賢家裡珠玉滿箱、金銀滿屋,什麼奢求得不到,什麼**不能滿足?內府那些破廢銅器,肯定入不了他眼,當不了他心,誰知他卻百般阻撓,節外生枝,不願工部借用。又說他把握天下的利權,又一步步獨攬天下的政權,蓄謀甚毒,臣已窺見他在暗中得意狂笑!…
萬這疏上得很不厚道,可以說是東林黨人的通病,那就是誇大其辭,汙衊害人。因為那時候,宮裡還不是魏忠賢一人說了算,上面還有王安呢。而且外朝也是“眾正盈朝”,上到六部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