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
馬車穿過中央大道,進了廣榮街,卻不在襄陽侯府的正門停下,而是停在了偏門。
容辭下馬車後,等在偏門的婢女上前來領路。
邊走,婢女邊彙報阿黎今早的事。
“姑娘早膳喝了一碗蝦粥,還吃了兩塊棗泥糕。對了,昨日世子派人送來的衣裳姑娘喜歡得很,穿上後巴巴地等世子過來,說要給世子您瞧呢。”
容辭靜靜聽著,面上看不出情緒,腳步卻不動聲色快了些。
婢女原先走在前頭領路,不知不覺竟是落在了後面。
“姑娘昨日睡前還自己默誦了兩首詩,眼下,《千家詩》能背誦一大半了,興許過不久就能背完......”
到了院子,容辭一眼就瞧見阿黎坐在椅子上。
花廳椅子高,而她人小腿短,雙腳懸在半空晃啊晃。見他來了,她立即滑下椅子奔過來。
“容辭哥哥你怎麼才來呀?”
“等很久了?”容辭摸她腦袋。
“沒有。”阿黎搖頭:“我適才去給祖母請安啦,我孃親還沒來,祖母怕我無人照看就讓我先回來。”
“容辭哥哥,我孃親什麼時候回來呀?”
恰巧這時,婢女小跑進來說:“姑娘,夫人回來了,這會在大門口剛下馬車。”
阿黎高興:“容辭哥哥,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容辭點頭,任她牽著自己往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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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婉月回襄陽侯府,令眾人詫異,剛下馬車的賓客,故意停在門口打量。
宋縕白一早過去接人回來,這會兒他殷勤地等在馬車前,伸手欲扶。戚婉月像是沒瞧見,從另一旁下了馬車。
他鎮定自若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戚婉月是國公府的嫡女,也曾是京城裡有名的貴婦人。有幾個認得的夫人上前來跟她寒暄,這下子倒是完完全全將宋縕白無視了個空。
宋縕白自討沒趣,正巧也遇見同僚,拉著說了幾句話。
阿黎牽容辭出門時,喊了聲站在臺階上的爹爹,然後又探頭去瞧貴婦人們圍著的孃親。
她招手:“孃親,阿黎在這。”
戚婉月見著女兒,臉上溢位笑容,辭別夫人們後,走過來將女兒抱起。
“阿黎乖不乖?”
“乖的。”
戚婉月又問容辭:“容世子一早來的?”
“伯母,”容辭行了一禮:“晚輩耽擱了,也才來。”
“你父王母妃呢?可到了?”
“他們一早到了。”
“走,”戚婉月放下女兒,拉著她:“我們去給王爺王妃見禮。”
一大兩小就這麼進了門,宋縕白張了張口,來不及說一句話,又被忽視得乾乾淨淨。
同僚打趣他:“還望什麼?趕緊跟上去啊。”
“魏大人見笑了!”宋縕白拱手一禮,忙跟著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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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府中,賓客更多,且皆是親戚同僚。戚婉月不好當著眾人給宋縕白臉色看,故而不冷不熱地讓他跟在身邊。
阿黎一手牽著孃親,一手牽著爹爹。乍一看,倒挺像其樂融融的一家子。
三房夫人尤酈娘和丈夫正在招呼賓客,尤酈娘見戚婉月過來,笑道:“二嫂總算來了,你不在這些日我忙得頭昏眼花,想著若是二嫂在就好了,二嫂聰明能幹,定能將所有事輕鬆處理。”
宋家三房妯娌相處歷來和睦,戚婉月跟尤酈娘交情不深,但也沒什麼齟齬。聽她這番謙詞,戚婉月客氣道:“快別這麼說,難為你操持這麼一大家子,阿黎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得她肯定,尤酈娘心裡高興:“二嫂客氣了,你們快進去吧,娘在裡頭等著了。”
“好。”戚婉月點頭,帶著阿黎款款進門。
堂屋裡頭,宋老夫人坐在上首受眾人恭賀,見二房一家子進來,臉上笑開了花。
“娘,媳婦不孝,來晚了。”戚婉月上前磕頭。
“快起來,你身子不好回來一趟不容易,坐下說話。”
老夫人這話是給兒媳婦解圍,不然旁人還以為戚婉月拿架子,連婆母壽辰都姍姍來遲。
是以戚婉月聽了心裡愧疚,對婆母更是感激。
容辭跟在後頭,也給老夫人行了一禮:“晚輩祝宋家祖母松鶴長春,日月昌明。”
阿黎也跪下去:“孫女祝祖母福壽年年高,吉祥歲歲長,福如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