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略略一看,道:
“大龍堂的主,老兄,咱犯得著麼?”
金鬍子年獒面色一沉道:
“辛老爺子的事就是我姓年的事……”
鐵肩擔道義,金鬍子年獒可真是個人龍,硬是把辛老爺子的事攔在自己肩上,這就是江湖上那一份道義,一份綿遠流長的義氣,誰知鐵青子拜爺一聽年獒這樣說,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捏而碎,道:
“好,老年的事就是我的事。”
又一條血性漢子,有事不落人後,這才是江湖道的朋友,混世面的兄弟,說出的話絕不轉彎。
黑蛇老花嘿嘿地道:
“沒話說,咱們幹——”
嗚地一聲響箭朝著這邊射了過來,巴婆伸手接過,略略激動的道:
“我的人也到了。”
金鬍子年獒一怔,道:
“你把人約在這裡,難道他們……”
巴婆點頭道:
“咱們要會的朋友正是朝這裡來,辛老爺子要我約年爺在這裡見,就是要在這裡動手……”
黑蛇將身上的毛巾往肩上一搭,道:
“好,看我的……”
空中的風聲愈來愈大,雲空中的雲絮堆集的像黑圈,一股股冷浪向這邊吹來,酒鋪子裡的人獨自喝著悶酒,望著這大冷天,莫可奈何的苦笑,漸漸地,有著一陣密集的蹄聲向這裡傳來,酒鋪子裡的人俱訝異的望著路上,在楓林渡,過往的行旅雖多,但似這麼多的騎客,畢竟很少出現過,這裡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那隊人馬還真快,六七道黑影很快的躍了過來,東方獨孤面上永遠掛著那一絲冷漠的神情,就朝這酒鋪子裡略略那麼一瞄,彷彿沒有停留的意思。
鐵雄在後面叫道:
“掌櫃的,大冷天裡,先喝兩盅潤潤喉嚨……”
施浪也上前道:
“讓他們歇歇吧,這樣趕下去,人受的了,馬卻受不了……”
一揮手,停,大夥立刻躍下馬來,將馬拴在樹林子裡,拍拍身上的灰塵,一夥兄弟進了酒鋪子。
黑蛇搖著毛巾,上前道:
“客官,喝酒……”
雲龍嗯了一聲道:
“給兄弟們來上一壺燒刀子,兩盤牛肉,再來幾個饅頭包子,咱們吃完了還要趕路呢……”
黑蛇嘿嘿地道:
“行,立刻,來。”
在黑蛇的招呼下,每一桌上都上了酒菜,大夥剛將酒倒在碗裡,施浪已旋風似的在每一桌前,道:
“我沒說開動,不準開動……”
包鐵頭大叫道:
“哪來那麼多的臭規矩。”
他伸手將那碗拿起來,還沒入口,已在施浪的眼神裡明瞭了什麼,他哈哈一笑,那碗酒已進了嘴裡,但是當他轉身之際,酒已全進了他的衣袖裡,點滴未入口,然後,他故意一個晃身,叫道:
“媽巴子,才喝一碗頭就暈了。”
施浪向黑蛇招了招手,道:
“夥計……”
黑蛇哼哈地道:
“爺們,什麼事?”
施浪淡淡地道:
“你真是夥計……”
黑蛇神色一變,道:
“我不是夥計,難道還是公子……”
施浪搖搖頭道:
“你不像,我一進門就知道你不像……”
黑蛇冷冷地道:
“我哪裡不像……”
施浪冷冷地道:
“你的手,幹夥計的那雙手不會那麼細,最令我不解的,你手背上那個標記,那條會啃人的小蛇……”
黑蛇頓時如洩了氣般的暗暗一嘆,他自認自己裝扮的天衣無縫,卻疏忽了手背上那個刺青,那個他的標記,行走東北道上的朋友,沒有人不知他那條小蛇的。
黑蛇鼻子裡微哼道:
“那你說我是誰?”
施浪哈哈地道:
“能在手臂上繡這種東西的,只有北地的黑蛇……”
黑蛇驀地哈哈一笑,道:
“大龍堂的施老六果然不凡,僅憑一點的蛛絲馬跡就能認出在下,嘿嘿,好,果然都是道上的頂尖人物,兄弟在這裡恭候各位多時了……”
包鐵頭一躍而起道:
“你是什麼東西?咱們大龍堂又惹著你哪裡了?”
黑蛇哼地一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