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鑰匙我忘記在化妝間了。”
謹然炸了:“你搞什麼?!”
方餘屁滾尿流地逃離現場,隨著他“噠噠噠”“噠噠噠”的奔跑聲逐漸遠去,在場的只剩下了謹然和江洛成兩人,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下班的員工走過,謹然正奇怪呢,便聽見江洛成用微微顯得有些嘶啞的聲音說:“辦公大樓後面在施工,安全著想這條通道這幾天不走人,走得出去也要繞很遠的路才到停車場——我知道你平常喜歡走這邊,所以來通知你一聲。”
“……”謹然將視線放在江洛成的側臉三秒,然後點點頭,說,“哦。”
江洛成見他這個反映,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手中的菸草將他目光中瞬間即逝的失落映照得清清楚楚,他裂開嘴,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小然,咱們真的沒可能了麼?”
“管不住下半身的人管不住自己的人生。”謹然面無表情地說,“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都成習慣了。”
一句“你都成習慣了”簡直成為一把利劍直擊江洛成心臟——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黑髮年輕人真的很聰明,懂得怎麼樣不動聲色地摁住別人的死穴然後往死裡戳,而且不戳個血肉模糊絕不撒手……臉上表情一頓,最終化為苦澀,江洛成低下頭狠狠地抽了兩口煙,隨之將扔到腳底下熄滅,嗓音沙啞低沉道:“對不起。”
“沒事,都過去了。”謹然點點頭,“我不在意。”
“……”
“所以你說這些也沒多大意義。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距離停車場遠其實也沒關係,繞繞路也行——但是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走回頭路。”
謹然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沒想到跟江洛成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被對方一把扣住了手腕,黑髮年輕人一愣,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開,奈何江洛成勁兒還挺大死活不肯撒手,兩人在推推擠擠之間,他聽見江洛成聲音近在咫尺地響起:“我知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姜川了?——”
江洛成話語一出,謹然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
兩人推擠的動作停下來,就像是被摁了定格鍵似的。
見謹然低頭不說話彷彿預設,江洛成心裡頭頓時像是打翻了五味陳雜的罈子,酸甜苦辣鹹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又是生氣又是心酸,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說話,話到嘴邊又猛地剎住車重新調整語氣,最後,說出口的是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無奈:“小然,你不要去招惹姜川,他就不是個普通的新人,以前在德國的時候——”
“是通緝犯?”
“……不是。”
“是殺人狂魔?”
“不是。”
“是人渣?”
“……不清楚。”
“唔,人渣是看不清楚同類的定位,這個問題我問得不好。”謹然露出個嘲諷的表情,順勢甩開了江洛成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推到門外邊——
此時在黑髮年輕人腦袋頂上是那種施工時候的木頭腳架,再高處是拆卸了一半的辦公大樓背面,靠旁邊的一排辦公室已經停用了,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見個拆了一半的廣告牌掛在那裡,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正是初冬,南方城市下雨能冷死個人。
黑髮年輕人被凍得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江洛成一臉後悔加懊惱的表情,胃部猛地抽搐了下——先是心酸,然後就是湧上胸膛的噁心……垂下眼懶得再看這個人一眼,謹然轉身往外走。
剛走兩步就聽見江洛成在叫他的名字。
謹然心中厭煩,加快腳下的步伐,與此同時,他聽見“吱呀”一聲奇怪的輕響——然而此時,江洛成叫他叫得簡直像是哭喪似的讓他完全沒辦法分心去注意其他,只是埋頭往前走,又往外走了幾米,他聽見江洛成緊繃地聲音在叫他注意頭上。
謹然腳下一頓,下意識地回頭,然後就看見江洛成瘋了似的往他這邊衝。
再抬頭,便看見之前那個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的廣告牌………………真的墜了。
迎著他的臉就扣了過來。
人在驚愕以及驚慌到極限的時候,是完全失去行動力的,你會發現在這個關頭,你連尖叫都尖叫不出來,就好像是此時此刻的謹然——
記憶之中的畫面,只剩下了一臉焦急撲過來的江洛成,廣告牌上徐倩倩代言的護膚品廣告“煥然一新的人生”幾個大字,再之後,便是“咚”的一聲,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世界就突然黑了下來——死亡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就像是電腦關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