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抱得開心,突然謹然感覺到放在姜川口袋裡自己的手機震動,似乎是簡訊提示,他抬起頭看著姜川,後者將放在他腦袋上的手拿下來掏出手機看了眼,手機螢幕的熒光下,謹然能明顯地看見男人臉色微變。
謹然:“怎麼了?公司發的簡訊?我被封殺了?我被解約了?我失業了?”
“是江洛成,他說他知道跳樓的人是誰,讓你給他回電話,他可能可以告訴你。”姜川說,“他這些天的沉默果然是故意的,你看看你前男友是個什麼東西,你是不是眼瞎——”
謹然為姜川見縫插針隨時不忘記黑一把的精神所感動,唇角微微抽搐:“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知道啥叫盲目麼,就是眼瞎。”
姜川將手機賽會自己的口袋:“不許給他打電話,就算要打,等國內警方調查出那人的身份再做決定也不遲——江洛成會這麼說就說明事情可能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要相信執法部門的辦事能力,他們會還你一個清白。”
“……你這句話換個場合能上新聞聯播。”謹然說,“作為一個主業幹非法販售鐵器生意的,聽到你說出這麼正能量的話,真的是感人。”
“閉嘴。”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前後腳走出洗手間,和大約十分鐘之前自己獨自關在廁所裡刷微博(……)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謹然覺得自己好像剛從絕望的邊緣又回到了正常的心態……不能不說這裡面還是有一些姜川的功勞。
…………人在糾結的時候就容易這樣,上一秒剛剛想通了放下了,下一秒就又想不通了,再下一秒又試圖用新的理由說服自己,如此反覆迴圈,也不嫌煩。
好不容易說服男人不要把手機衝進下水道要回來抓在手裡,在姜川的監視下他將還沒來得及編輯完畢發出去的微博內容刪掉——這個過程中未免有些心驚動魄,其實有時候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真的只是一瞬間的衝動,事後冷靜下來再回想如果剛才那條道歉的微博真的發出去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謹然自己心中都多少有些後怕:畢竟道歉就代表著他承認了一切他本不應該揹負的東西。
姜川說得對,他道歉,那些人也不會因此而放過他,甚至會愈演愈烈,抓住了“你不心虛道什麼歉”的說法往死裡攻擊他。
而現在他慶幸自己沒有去承認這些,並且甚至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差點就作死自己了。
將那幾個已經打好的字刪掉,就像是將糟糕的心情收拾收拾重新振作起來,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謹然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後者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拒絕他各種騷擾,且十分無情地說:“不要以為嬉皮笑臉這件事就算完了。”
謹然尷尬地縮回手,盯著手機螢幕看了半天:“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繼續沉默,讓喜歡我的人站在前面替我戰鬥,替我抵擋所有的攻擊……是是非非我總該表個態,畢竟哪怕我一個字不說,他們也已經討論得那麼開心並且似乎恰巧是因為我的沉默讓他們開始肆無忌憚地將一盆盆的髒水往我的臉上潑,哪怕被揭穿了被打臉了他們也可以繼續硬著頭皮強行轉移話題讓人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些人吃什麼長大的,心那麼黑!”
“沒有人讓你沉默,方餘說要沒收你的手機了嗎,說了不讓你刷微博了嗎?”姜川說,“你怎麼這麼笨,我為什麼會看上你?”
“嗯,所以以後我會對你好一點,畢竟你已經瞎了。”
謹然一點也不在意地自嘲,想了想後,飛快地在手機下打下了一行字,打完後拿給姜川看了眼,後者掀了掀唇角似乎表達了對這內容的不感冒,不過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於是在大約十分鐘之後,《利維坦》的劇組人員都看著謹然的經紀人方餘抱著自己的手機在座位上仰天長嘯,也不知道這貨是喜還是怒,而在他的手機頻幕上顯示著一條剛剛重新整理到、大概是五分鐘前才發出來的新微薄——
【男神是我袁謹然:是我的鍋我背,不是我的都別想甩我頭上,我的性取向不是你們指責我的原罪。我不會慶幸那個從樓上跳下來的哥們是任何人,也不會慶幸他不是任何人,那是一條命,沒人能拿這個威脅我,願逝者安息。】
……
晚上回到酒店,謹然喝得差不多了膽子也跟著變肥,沒回房間而是直接跑到姜川的房間去蹭床睡,洗了個澡出來發現男人正趴在床上刷微博,一邊擦頭髮,這時候酒也稍微清醒了些,於是順口問了句:“對於我的霸氣,那些黑有什麼話想要說麼?”
“說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