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自來水管,將涼水澆在被燙過的手臂上,溫雨瓷疼的臉色青白,目光恍惚,盯著楚冠爵焦慮緊張的英俊側臉,往事浮於眼前。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深夜,她在酒吧玩兒到盡興出來,經過一條暗巷時,嗅到微弱的血腥氣,她下意識偏頭看過去,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她膽子大,也不怕,走過去探了探那人鼻息,還活著。
她將那人送去了醫院,救活了他,那人身上捱了五六刀,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才能下地,傷好之後問他是誰他也不說,問他家在哪裡,他說無家可歸,溫家便收留了他。
那人,便是楚冠爵。
雖然和楚冠爵之間,及不得與洛寒、西陵城、西陵越還有明陽親近,但溫家也從未錯待過他,溫雨瓷雖然驕傲任性,但對自家人總是極好的,和楚冠爵之間處的也不錯。
楚冠爵性子很邪,除了她敢嘻嘻哈哈的和他開玩笑打鬧,溫家的傭人見了他總是躲的遠遠的。
就這樣,楚冠爵在溫家待了一年多,溫雨瓷也拿他當哥哥,好吃的好玩兒的,絕不藏私,有什麼都想著和他一起分享。
如果一直這樣,楚冠爵也許會一直待在溫家,直到某個雨夜,楚冠爵醉酒,狂性大發,闖進溫雨瓷的臥室,撕扯溫雨瓷的衣服,險些強了溫雨瓷。
爭執間,溫雨瓷摔到了腦袋,鮮血直流,聽到動靜,溫雄衝進女兒房間,見到這一幕,怒不可遏,怒斥楚冠爵是忘恩負義的畜生,將楚冠爵趕出了溫家。
自那以後,溫雨瓷再沒見過楚冠爵。
傷好之後,她派人偷偷查過楚冠爵的蹤跡,卻發現,原來他是京城楚家失蹤一年多的小兒子,當年因為楚家繼承人之爭,莫名其妙失蹤,而在他失蹤之後,和他爭奪繼承人之位的堂哥重病,纏|綿病榻,楚家四處找人,卻遍尋不到。
她再獲得楚冠爵訊息時,楚冠爵已經是京城楚家風光無限的繼承人,身價甚至比她這個景城首富之女還要高。
他有了好前程,溫雨瓷也放下了心,就此楚冠爵成了溫家的禁忌,誰也不再提及。
無論如何沒想到,他再回到景城時,她已家破人亡,這般狼狽,而他,卻一副高高在上,羞辱欺凌的嘴臉。
她再次痛恨自己的多管閒事,救回的都是一隻又一隻的白眼狼!
“怎麼樣?好點了沒?”楚冠爵的詢問聲打斷溫雨瓷的思緒,他小心翼翼捲起溫雨瓷的衣袖,檢視她的傷勢。
她一把推開他,“滾開,別碰我!”
楚冠爵皺眉,剛想發火,見她疼到發白的臉,發紅的眼眶和隱忍不落的眼淚,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將她按在牆上,雙手圈住她,“瓷瓷,我們做個交易吧。”
溫雨瓷別過臉去不看他。
楚冠爵低頭,薄唇幾乎湊在她頰上,“嫁給我,我幫你爸爸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幫你拿回洛寒從你這裡拿走的一切!”
溫雨瓷扭過頭來,看著他嗤笑,“楚冠爵,如果我肯賣身,就算排隊也排不到你!”
楚冠爵眼中旋起怒火,一把捏住她的下頜,“什麼意思?”
溫雨瓷劈手打落他的手,怒聲低吼:“除非我心甘情願,不然你們誰搶去的溫雨瓷也是死的,是死的!”
她眼中的憤怒堅定令楚冠爵失神,趁他分神,溫雨瓷一把推開他,衝出衛生間,跑到明陽身邊,拉著他往門外逃。
楚冠爵的保鏢親眼見到楚冠爵對傷了溫雨瓷的人有多殘忍,不敢硬攔,被溫雨瓷輕而易舉衝出門去,楚冠爵追了幾步看著她拉著明陽飛快跑離的背影,停住腳步。
逃?
溫雨瓷,今生今世我要定了你,你,逃不了!
溫雨瓷一口氣跑到樓下,剛想拉著明陽跑到對面她停車的地方,目光一掃,看到她熊貓旁邊零零散散站了幾個便裝男人。
雖然穿著像普通路人,但那神態、那一舉一動,分明是訓練有素的保鏢。
她一咬牙,抓著明陽的手拐彎兒往右跑,那幾個男人見了,迅速追過來。
她來不及打車,只能拼命飛奔。
穿過兩條馬路,那些男人依舊鍥而不捨,溫雨瓷連掏手機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她正累的不行,身後響起汽車鳴笛,她回頭一看,目光一亮。
她稍一停頓,謝雲璟的蘭爵已經停在她身邊,她什麼也顧不得,拉開車門先把明陽塞進去,然後自己坐在明陽身邊,車門還沒關好就緊著催:“開車開車,趕緊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