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溫雨瓷過起兩邊跑的日子。
每天早晨吃過早飯去看溫雄,在醫院陪溫雄一會兒,再回別墅照顧顧少修。
那個傢伙將病號的派頭拿個十足,衣食住行都要她伺候。
他傷的是右手,的確不管幹什麼都不方便,溫雨瓷也便處處遷就他,照顧他吃飯穿衣,陪他洗澡散步,還要提防著他動不動就跑到書房去。
溫雨瓷從司徒靈蘭那裡學了幾道補血的湯,都十分簡單易做,味道也尚可,但俗語說,山珍海味總吃也會煩,況且顧少修飲食一向清淡,而補血的湯大多主原料是動物肝臟類,顧少修喝了幾次就叫苦不迭。
溫雨瓷惡作劇,他越是不喝,她偏要虎視眈眈看他喝,算做這幾天給他當全職丫鬟的報復。
顧少修只得將補血湯當藥喝,每次他喝光之後,看到溫雨瓷臉上燦爛又帶著點小得意的笑,他又覺得便是再讓他多喝幾碗,他也捏鼻子喝了。
因為傷在手上,傷口又深,足足到了第十四天,樊清予才同意拆線。
將紗布揭下,剛剛癒合的傷口鮮紅刺眼,像條醜陋的蜈蚣橫亙在原本漂亮的掌心,溫雨瓷看著,心裡有些難過。
顧少修笑著安慰她,“在手上,又不是在臉上,沒什麼打緊。”
不管他怎麼安慰,溫雨瓷滿心不痛快,恨死了季詩曼。
顧少修環住她的腰走出醫院,調侃道:“我覺得挺好,以後你要是和我鬧脾氣,我就將掌心往你眼前一攤,你一定就會繳械投降了。”
溫雨瓷嗔他,“你個大男人,用這沒良心法子治我,你好意思嗎?”
顧少修摸摸她的臉,笑道:“黑貓白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有良心的法子,沒良心的法子,能讓老婆乖乖聽話,就是好法子。”
話是這麼說,但他這不過是逗她開心,這法子,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用的。
看到他受傷的掌心,她會捨不得和他吵架,那是因為她看到他的傷口會心疼內疚。
而他,又怎麼捨得讓她心疼內疚?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溫雨瓷,掌心這道傷口不算什麼事,第二天他就能去公司上班,但就因為溫雨瓷重視,他在家足足待了十幾天,公司裡有非他不可的事情,他才趕過去處理一下。
他把這十天當蜜月過,苦了他公司的一班下屬,天天盼望他回公司,盼的望眼欲穿。
公司裡積壓了一大堆公事,不能再拖,傷口拆了線,左右沒事了,他回了公司,溫雨瓷也回到醫院,好好陪著溫雄。
經過這幾個月的調理,溫雄的身體已經恢復很多,已經能捨了柺杖,獨自行走幾步,樊清予說,再調養一陣子,過一次系統檢查,如果沒有大礙,溫雄就可以出院,父女倆皆欣喜不已。
幾天後,溫雨瓷忽然接到溫洛寒的電話,看著手機螢幕,溫雨瓷盯了半晌,沒有接。
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她本苯能般的抗拒溫洛寒,不想聽到有關於他的任何訊息。
手機只安靜了幾秒鐘,再次響起,溫雨瓷盯著手機上溫洛寒的名字發愣,溫雄喊她,“瓷瓷,誰的電話,怎麼不接?”
“溫洛寒的。”溫雨瓷歪頭看溫雄,眉眼間幾分無奈。
溫雄嘆口氣,搖搖頭,聲音有些苦澀,“瓷瓷,我知道你和洛寒已經不可能了,但他畢竟是爸爸最好朋友的兒子,當年爸爸沒找到他,害他被季海收養,才發生後來這許多慘事,爸爸總覺得對他有愧,在這世上,他已經沒什麼親人,縱然你們不能做夫妻,也要做一對可以相互扶持的兄妹,這樣爸爸百年之後,才能安心。”
“爸——”溫雨瓷嗔叫:“你怎麼又說這些我不愛聽的話?”
溫雄爽朗的笑,搖搖頭,“傻丫頭,誰沒百年之後,能活一百年,那是天大的福氣,你怎麼還不愛聽了。”
溫雨瓷嗔他一眼,一時說不出話,溫雄指指她的手機,“快接吧,看看洛寒找你什麼事,能幫的就幫,能開解的就開解,雖然你們已經不可能當夫妻,但爸爸希望你們可以是彼此的親人,你好好對他,當幫爸爸補償他。”
溫雨瓷撇撇嘴,“我們根本不欠他,憑什麼補償?”
“是,”溫雄妥協的笑,“瓷瓷不欠他們,當爸爸欠他們父子,你就當是幫爸爸做的,快接電話。”
自從溫雄病後,他的話,溫雨瓷一向言聽計從,她雖然一百個一千個的不情願,還是接起了手機,怕萬一她對溫洛寒語氣不好,惹溫雄不開心,她拿著手機進了裡面隔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