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妹妹,那是妥妥的女漢子,瘋跑瘋鬧最在行,這種需要穿高跟鞋、穿晚禮的場合,她躲的比誰都快。
“哦,”清芽站起身,“我去拿東西吃了,你們要是不點餐,我就隨便拿了。”
“去吧,”顧雲霄囑咐,“小心點,快點回來。”
代允笑他,“二哥,你養芽芽像養女兒似的,這可是咱們的地盤,難道你還怕芽芽被人欺負了去?”
他又轉臉看清芽,“芽芽,你放心,出去看到不順眼的,儘管削他們,薛爺爺和那些長輩都在宴會廳那邊呢,這邊咱們最大,想削誰就削誰。”
“哦,”清芽知道他在開玩笑,乖乖應著,“我知道了。”
她起身走出那片光影朦朧的領地,朝燈火輝煌的宴會廳走去。
走到半路,迎面碰上元雲航和喬浩洋,停住腳步叫人:“航哥,浩洋哥。”
“大哥他們是在那邊嗎?”元雲航看了眼她來時的方向。
“嗯,在呢,”清芽笑著問他們,“我要去拿吃的,你們有想吃的東西嗎?”
元雲航說:“你隨便幫我們拿點就行了,被人灌了幾杯酒,有點暈。”
清芽點頭,“那你快過去吧航哥,到了那邊就沒人灌你酒了。”
長這麼大,清芽就沒見過有誰敢灌她大哥二哥的酒。
家裡的長輩自然是敢的,但是他們心疼晚輩還來不及,自然不會灌他們喝酒。
至於那些平輩的少爺小姐們,和她大哥二哥喝酒時,通常都只有一句話:我幹了,大少二少隨意!
顧家幾位少爺是妹控,可清芽不遑多讓,也是個妥妥的兄控,想起自己家優秀到天上少有,地上難尋的哥哥們,就美顛顛的,又是自豪又是驕傲。
穿過衣香鬢影的賓客,清芽找到放置食品飲料和水果的長條桌。
長條桌上鋪著華麗的金色桌布,上面擺著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美食,色香味俱全,讓人眼花繚亂。
清芽拿了幾個餐盤,挑選藝術品似的,一樣一樣的往餐盤裡選東西。
她正用心挑選著,身後傳來有人故意壓低的聲音,“井川,做別人家的狗,感覺怎樣?”
井川?
清芽拿食物的動作一頓。
井川不是翌哥哥的新任助理嗎?
她把拿起的食物,放入她的餐盤,放下手中的小夾子,轉身看過去。
在她身後不遠處,井川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手中拿了一杯紅酒,唇紅齒白,目光清冷,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助理”這個身份的痕跡,更像是哪家寵著長大的豪門小少爺。
在井川對面,站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長相陰柔,上挑的眼角透著輕佻涼薄,讓人看上去極不舒服。
此刻,他眼中是陰沉和算計,正譏誚諷刺的看著井川挑釁。
兩人身邊沒什麼賓客,清芽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人,而且剛剛清芽背對著他們,站在那男人的側後面,估計那男人並沒看到她。
或者說,就算看到了,他也沒有在意,甚至巴不得有人聽到他譏諷井川。
雖然清芽不認識井川,卻一下猜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份……他一定是謝清翌和她說過的,井川那位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哥哥。
清芽從不認為私生子有錯,可身為一個私生子,居然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死婚生子,取而代之,那就錯了。
井川看著井鑫,冷冷說:“總比父不詳的野種來得好。”
“你說誰父不詳?”一下被戳中痛腳,井鑫惡狠狠說:“我和父親做過親子鑑定了,我就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那又怎樣呢?”井川冷笑了聲,挑眉,“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而已,你自己放眼看看,除了被你蠱惑的那位薛家表小姐,還有哪位少爺小姐,願意和你交際?”
井川口中的薛家表小姐,是薛東夜的表姨家的表妹。
井鑫為了參加這場名流雲集的宴會,可謂用盡了渾身解數,哄的薛東夜的小表妹心花怒放,才藉著薛東夜表妹的身份,來到這裡。
他沒想到,他費盡心機才得來機會,井川居然也在這裡,還端著一杯酒,在一眾豪門少爺千金中,談笑風生,遊刃有餘。
而他,不認識他的人,還會和他寒暄幾句,認識他的人全都對他敬而遠之,儘管盡力掩飾,他還是能看到別人看他時藏在眼底的鄙夷。
他恨的咬牙切齒。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