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溫洛寒,從不會說這樣調侃的話,溫雨瓷有些意外,歪頭看了他一眼,“你還不至於這麼卑鄙無恥吧?”
溫洛寒唇角的笑意僵住,片刻後才說:“當然不會。”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虛,他竟覺得溫雨瓷的言下之意,是說他曾經卑鄙無恥過,儘管從字面上聽不出一絲半點這中意思,他還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侍者敲門進來,流水一樣上了十幾道菜,溫雨瓷皺眉,“叫這麼多幹嘛?吃不完多浪費!”
“儘量多吃點,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已經很久沒買給你吃了。”溫洛寒拿起公筷,給她往餐盤裡夾菜。
“我自己來。”溫雨瓷擋開他的手,自己動手。
盯著她大快朵頤的臉,溫洛寒一時有些恍惚。
她不嬌氣,卻很喜歡撒嬌,以前一起吃飯時,她總愛讓他伺候著她,吃魚讓他挑刺,吃蝦要讓他剝殼,吃螃蟹讓他給挖蟹黃,吃牛排讓他給切好才吃,喝湯要給他盛在她自己的碗裡,有時她若是佔了手,乾脆直接頭歪到他這邊,衝他張嘴巴,讓他一勺一勺餵給她喝。
他很愛面子,人多時從不伺候她,只有她們兩個時,他才會順著她的性子,照顧她,喂她。
好在她也通情達理,人前從不讓他難堪,他們兩個也就相安無事。
可此刻他才忽然明白,原來喂她吃飯也是種權利,而今天,他已經失去了那種權利。
心痛一陣一陣,如海潮決堤般猛烈。
“你也吃啊,你怎麼不吃?”溫雨瓷吃到半飽,終於想起身邊還有個大活人,熱情的招呼。
只是那種招呼,客氣多於親暱。
不,應該說,只剩客氣,沒有親暱。
“你吃吧,多吃點。”即使此刻面前是山珍海味,美味佳餚,他也沒有胃口。
溫雨瓷一口氣吃到飽,放下筷子,目光尋找紙巾盒,一張溼巾遞到她唇邊,“我準備了溼巾,你喜歡的牌子。”
他想給她擦,溫雨瓷一把搶過去,“謝謝,我自己來。”
溫洛寒又是一陣刀絞般的疼。
溫雨瓷將用過的溼巾丟在桌上,側臉看他,“DV呢?”
溫洛寒從一邊拿過DV,遞進她手裡。
她開啟看了一眼,乾淨利落的按下刪除鍵。
溫洛寒盯著她的動作,心臟陣陣緊縮。
當真是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掙扎猶豫。
他忽然在她身邊蹲下身,手放在她膝上,抬頭看她,目光痛楚,“瓷瓷,告訴我,我們之間的過去,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你能手起刀落,這麼幹脆利落?
“我們之間的過去,就是我的過去啊,”溫雨瓷垂眸看他,眼珠清亮,“我們之間的過去,就是從前、曾經、過去式,就是來時走過的路,已經走過去,不能回頭的路。”
溫洛寒放在她膝上的手,微微顫抖,“瓷瓷,我們之間,十三年的感情,你當真可以忘掉嗎?”
“開始的時候不可以,”溫雨瓷看著他的眼睛,靜靜說:“可後來,所有你曾刻在我身上的痕跡,都被你一刀一刀親手剜了下去,你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剜的深了,剜的久了,自然就把我們之間過去那點什麼,全都剜的乾乾淨淨,一點不剩了。”
“那為什麼我忘不了?”溫洛寒眼眸染上血色,像只困獸,“為什麼我無法忘記?不管白天黑夜,我閉上眼睛就是你,你曾經說過的話,你對著我笑的樣子,我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你能忘掉,我卻忘不了?”
他也想忘記,他也想重新開始,可他做不到。
無數個不眠之夜,他們的過去都被一件一件從記憶裡拖出來,一點一點的咀嚼,一點一點的重溫。
他就是靠著那些記憶活著,只有重溫起那些甜蜜的過去時,才讓他覺得他這個人還活著。
可為什麼,她就能忘了?
如果她也能如同他一樣忘不了過去,如同他一樣將過去牢牢銘記,那他們不就可以重新開始了嗎?
“因為我對你,問心無愧,”溫雨瓷直視著他的眼睛,目光清澈,坦坦蕩蕩,“自我們相識至今,我對你,問心無愧!我沒做過任何傷害你,對不起你的事,我對你,只有愛、只有心疼,只有守護,我可以非常自信的說,我曾是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我把所有我能給你的一切都給了你,可你給了我什麼呢?”
她笑了下,拿開他的手,“溫洛寒,你愛的,也許不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