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能不顧投資人的死活拍一部自己想拍的電影,即使那樣的話,拍出來也不能說那就是蔡瀾的電影,因為拍電影要有很多人。拍電影不像寫稿子,只要一張稿紙一隻筆,沒有幾千萬的投資,你願意怎麼寫就怎麼寫,寫下來就永遠是自己的。所以,我就轉向寫作了。轉向寫作之後,我又發現我很會做生意,就一邊寫稿,一邊做起生意來了。
側記:
金庸說蔡瀾:論風流多藝我不如蔡瀾,他是一個真正瀟灑的人。
黃霑說蔡瀾:他是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倪匡說蔡瀾:蔡瀾這個人寫什麼像什麼。有一次,他冒了我的名字,把自己的劇本交給某製片人,結果對方即刻交了劇本費給我。
蔡瀾很忙,忙他的生意。在香港,蔡瀾的生意有很多:旅行社、茶餐廳等等。按照約定的時間,《中國週刊》記者在蔡瀾的旅行社和他見面,門口是蔡瀾自己的題字,蒼勁有力,有黃山谷神髓。
見到蔡瀾,他彬彬有禮,讓座,倒茶,很儒雅。很難與他狂放的文字聯絡在一起。開始聊天,他竟然還有幾分靦腆,有時候記者說了一大堆,他連說幾個是是是就過去了。
“是不是因為在你的辦公室,對著你的員工,你才這樣?”
蔡瀾說:“不是,我一向如此。”記者不信:“能與倪匡相交莫逆,怎麼能是這樣一個拘謹的人?”
正好他和倪匡有個約會,和倪匡熟絡的記者要求同去:“我要去看看你在倪匡面前是不是真是如此。”
蔡瀾狡黠地笑笑:“好。”
倪匡見了我,哈哈大笑,蔡瀾也跟著笑:“他非要看來看看我在你面前是什麼樣子。”還是那樣,彬彬有禮。
孔子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說:文如其人,繆於蔡瀾。
不信,且看蔡瀾如何說。
秦暉:與黑暗擦肩而過(1)
秦暉
秦暉,生於1953年12月,清華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1981年作為中國“文化大革命”後首批碩士研究生畢業於蘭州大學。秦暉研究領域涉及明清農民戰爭、明清經濟、古代社會形態、封建社會形態、商品經濟史、農業農民史、地域史、改革革命與現代化問題的中外歷史比較等等,是中國當代最具影響力的學者之一。
口述:秦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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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有些事情對我一生的影響非常大,有些說起來很偶然。比方說,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是先天性青光眼,當時在全國來說這種病都很難治好。我的右眼在出生之後就是失明的,左眼也非常危險,在廣西看不好,後來又到湖南去,當時中國有一所很有名的眼科醫學中心就是湖南湘雅醫院。我出生十幾天就到那裡去了,那裡的醫生說,這麼小的孩子動手術很危險,建議維持一段時間,長大了再動手術。回到廣西之後發現不行,我眼睛的情況一直在惡化,後來又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同仁醫院、中蘇友好醫院等等。後來去了上海的汾陽路醫院,當時中國最好的眼科醫院之一,我在那裡做完了眼科手術。直到現在我每次做眼科檢查,醫生都說當時的手術在現在也是不容易做的。但是當時如果不做或者做壞了的話,現在的我就會永遠在黑暗中了。可以說,我一出生就和黑暗擦肩而過。雖然動了手術,但我還是留有先天性青光眼造成的先天性視神經萎縮後遺症,一直到現在我的視力還是很差,右眼失明,左眼只有的視力。我在農村插隊插那麼久也跟我的視力有關,招工的機會對於我來說可以說是沒有,因為體檢總是不合格。後來我考研究生,我的導師因為這個問題也做了很多的工作,當時有人看了我的體檢材料就擔心這種情況不知道以後怎麼樣,不知道我的視力能夠維持多久。趙先生說:“如果不招秦暉,我就一個都不招了。”後來我的很多師兄都說:“幸虧招了你,否則我們都沒戲了。”所以我說,人生有些事情的確是很難說的,我雖然在學校沒有受到過多少課堂上的教育,實際上只有在“文革”前上過六年小學。1966年一進中學就搞革命,搞到1969年又開始下鄉,在農村呆了九年。後來讀研究生的那三年基本上也是以自學為主,當時帶研究生的方式類似於老師帶徒弟,一個老師帶極少的研究生。蘭大那麼大一個學校,當時的第一屆研究生在全校也不過幾十個。也沒有開什麼課,平時都是自己看書,然後跑去找老師聊天。所以說我在課堂上正規地聽老師講課的生活很少。不過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家中的藏書也很多,家庭中的讀書氛圍比較濃,這對我的影響很大。另外到農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