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活著,卻比死人還死人!
沈邰也不去理會皇帝后面的瘋言瘋語,徑自向著殿前太監喊道:“沒聽到嗎?皇上要召太子前來對質!”
那殿前太監“啊”了一聲,馬上連聲應道:“是、是是”,轉身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沈邰在身後冷冷的說道:“話該怎麼說,你自己掂量著!”
殿前太監頓時渾身直冒冷汗,知道沈邰是警告他不要向太子透露殿上情形,他不由得回頭看了御座上的皇帝一眼,那個狀似將死的皇帝讓他片刻之間就做出了決定,忙返身對沈邰躬身行禮應道“是,這個小的自然知道。”隨即就去叫人召太子前來。
殿上就這麼鴉雀無聲的靜默著,皇帝不說話,沈家父子不說話,其他人就連氣都不敢長出,過了好長時間,殿外終於報來一聲:“太子到——”
皇帝聽到這聲音竟然堆出一臉笑意,手拍著御座連聲說道:“好,好,好,來了好啊,”這時太子已經從御座下的側門走進殿中,看到皇帝一臉笑臉相迎不由愣了一下才走到下手請禮。
第三卷 血染殷紅夢 一百零五章 宮變(下)
一百零五章 宮變(下)
這時亂哄哄的朝堂上甚至有人摘了自己的官帽踩在腳下指著皇帝唾沫橫飛的開罵。在罵的空隙裡還時不時偷偷瞅瞅沈家父子,擔心沈家父子看不到自己的表演,聽不到自己一表決心的聲音,有人掰著前面人的肩膀想往前湊,好讓自己能得到沈家父子的關注,卻被前面粗聲粗口的人一把推倒在地,而推人的人也不管他推得是誰,繼續罵,被推得人也顧不得計較,找個其他空子往前鑽……種種鬧劇混雜紛呈,我卻沒什麼心思看戲。
要知道,放在皇宮之內的這五千東營兵可謂是沈家極為依仗的私兵,是五年前軍營洗牌時沈家要了皇帝特旨成立的酬恩兵勇,建制歸東營,設三尉,名義上是為感激皇帝對四營叛兵的寬赦而成立的皇家兵,由沈家派人代為操持,而實際上確是不折不扣的沈傢俬兵。酬恩兵勇三尉九千餘人,組建之後被沈家管成一塊兒鐵板兒,沒有事先長時間大力氣的長線安排,根本插不進去人手。
原本我收到的情報。是沈家準備以東營酬恩兵勇安定內城,以禁衛拿皇宮,我當時還略微疑慮了一下,以沈家父子非親不用的性格,奪取皇宮這樣的重頭戲應該歸東營兵才是,但地煞內線的情報卻不容忽視,所以就打算讓逼宮禁衛中的內應做為牽制,應付朝堂的上的事情。在內城的沈家東營官兵,則由潛伏城中的暗線統合其他被排斥在宮變之外的禁衛發動變亂拖著,而在城外,投靠沈家的將官凌晨率兵入城時,地煞族和二皇子姜永成的暗線會襲殺其首領心腹,由己方軍官出示我偽造的聖旨進宮救駕,一旦四營兵入城肅清沈傢俬兵,入宮掌控局勢,沈家的政變也就壽終正寢。
可現在沈家把東營的兵用來逼宮,那就是說現在負責彈壓內城的是原來的皇宮禁衛,沈家這次臨陣變招不知是事先安排的還是一時興起,恰恰打亂了我原本的佈置。皇帝這裡是宮變的核心,沒了內應相輔就意味我現在要孤身一人從這五千東營兵手裡確保皇帝的安危,這要是動起真格的來,我只怕得在這滿朝文武面前露了老底,而且一旦沈府知道他們外圍失敗,那這五千營兵怕是拼了死命也要拿下皇宮,我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來?一想想這些,我就頭大如鬥。
好在以地煞暗線的能力,韓霧崖和青蘭她們此時應該已經得知這番變故了。我就只能指望他們儘快往宮中加派人手。沈家政變安排的倉促,我的應對也是倉促佈置,而我這邊的行動要比沈家那邊更加小心謹慎,行事自然就慢了一拍,也不知寒霧崖和青蘭他們那邊的動作能有多快。
這時沈邰一聲老暮蒼重的緩聲高喊:“都給我安靜——!”
原本嘈雜的大殿中馬上有人開始把沈邰的話傳給沒聽到的人,整個大殿不多時就悉悉索索的漸漸安靜下來,沈邰回頭緩緩掃過朝廷眾臣,面似哀婉的開始說話了:“各位大人,老臣無德無能,卻得眾位如此看重,實在慚愧……”
他慚愧?殘個鬼,裝吧,你就裝吧。
“……我沈邰得先皇臨終重託,卻沒能輔佐好當今聖上,是老臣失職啊,是老臣無能啊……”
這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直讓人覺得沈邰是個沒教好孩子的父親在反思自己過失。
“……諸位大人雖然如此重信沈邰,認為沈邰能夠代皇而立,可這幽朝是聖皇當年亂世之中披荊斬棘打下的五百年的江山基業,是先皇執手附耳流著淚託給我的山河百姓,我、我……老夫何其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