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的點點頭,正要讓他們扶著下馬,可一抬頭,就隱隱看到前面的山谷上有些東西,定睛一看,似乎是一些營帳。
我頓時一皺眉頭:“那是怎麼回事?”
那幾個小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甚明白的搖搖頭,卻是一旁的桂嬤嬤慢慢的走過來:“嶽大人回來了。”
我急忙翻身下馬:“桂嬤嬤,那是怎麼回事?”
她牽了我的手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是申太傅他們。”
“什麼?”
“聽說,申太傅,還有陳老將軍他們,因為這河谷裡有些溼氣,他們年老體弱經不住,所以懇請皇上恩准他們紮營到那上面去。”
“啊?”
我心裡一動,急忙走過去抬頭往上一看,果然那裡已經紮起了不少的營帳,看來正是申太傅和幾位老將軍所住的地方。
河谷地勢低窪,加上春天來了,自然是有些溼氣,年輕人尚且不覺得,況且在北方這樣的溼氣不過覺得溫潤些,但年紀大了受不住也是有的。
只是——
我看著那高高紮在山上的營帳,回想起夜裡看到兩邊的山勢如同猛虎撲食一樣環伺著谷底,現在營帳紮在那裡,隱隱的就好像是猛虎的利齒一般,他們這樣的居高臨下,還不將下面的一切都一覽無遺,憑高視下,勢如劈竹,萬一真的出什麼事的話——
我越看越覺得心驚,裴元灝不可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他為什麼還要答應他們呢?
想到這裡,我咬緊了下唇,幾乎想要回身上馬去問,可剛一轉身,卻又想起了昨夜拆開的那個錦囊,上面的五個大字還清清楚楚的映在眼前一般——他強由他強。
如今看來,這一次春獵,申太傅他們是將優勢全部佔領,若值戰時,可謂強勢無比,難道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要“他強由他強”?
萬一,將來真的出事了,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心裡都揪緊了。
其實這些年來,我也跟著裴元灝經歷了不少這樣的事,下江南,赴東州,跟南方暴客對峙,也與草原天驕對戰,也已經習慣了那樣的刀光劍影,腥風血雨,人真的到了一個地步上,不過一個臭皮囊而已,倒沒什麼捨不得的。
況且,傅八岱這麼寫,我相信是有他的深意的,他能料到申恭矣藉機在春獵之期增強自己的勢力,留下這幾個字,必然有他的應對之策。
只是——我不擔心別人,裴元灝春獵不僅僅帶著他的人馬,還帶著他的妻兒老小,萬一真的有什麼意外,常晴、念深,還有太后,他們可怎麼辦?
我正焦慮的想著,卻看到吳嬤嬤站在那裡,臉上似乎還有一絲憂慮之色。
對了,她平時都是守在太后的身邊,寸步不離的,怎麼今天會在外面,太后呢?
這樣想著,我便也上前道:“吳嬤嬤,怎麼今天你沒在太后的身邊?”
“……”吳嬤嬤沉默了一下,看看周圍幾個小宮女,他們倒是都識趣的跑到一邊去玩了,她這才湊過來,輕輕道:“申太傅過來找太后,說是有事跟太后敘敘。太后就讓我出來了。”
“什麼?申太傅,找太后?”
我心裡一動:“他找太后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