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輕寒看到我這個樣子,頓時眉頭深鎖了起來。
“怎麼回事?”
“……”
這,也是我從剛剛開始心裡就一直感到不安的原因。
那一批恐怖的兇器,是佛郎機國二十多年前賣給南方的,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擁有了足以摧毀朝廷兵力的強大武器,可是,他們卻沒有使用。
真正跟朝廷明刀明槍打一仗的,是西川。
西川和江南那些千絲萬縷,甚至不足為人道的關係,已不需贅述;既然西川跟朝廷打仗,而南方的勢力又購買了這樣一批兇器,理所當然是要交給西川使用的,可是,這樣恐怖的兵器,竟然也沒有出現在西川的戰場上。
不僅各方對於當初那場戰爭的記錄中沒有提及到這些兇器,如果真的使用了,那西川和朝廷的那一戰必定不會戰敗,那麼天朝的格局,只怕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該改寫了。
想到這裡,於疑惑之餘,也有些慶幸。
慶幸這一批兇器沒有真的出現,否則,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的亡魂死於戰事中。
問題就在於——那批兇器,去哪裡了?
為什麼二十多年前購買了之後,他們卻沒有使用?
他們必然不會故意不使用,那樣的兇器,本就該是為了戰爭而生,可如果西川的人不是故意不使用,那他們為什麼沒有使用?是中間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使得他們放置這樣駭人的兇器不用,也因而輸掉了當初的戰爭?
我想著,只覺得心裡陣陣的發沉。
剛一抬起頭,就看到輕寒的格外凝重的看著我,那目光閃爍著,好像有什麼問題想要詢問,卻又猶豫著。
我說道:“你有什麼想問我的?”
“……”他點了點頭。
“你問。”
“你曾經聽說過這筆火器交易。”
“嗯。”
“那,告訴你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很低,越說到後面越低沉,最後幾個字我幾乎都已經聽不見了,可這個問題,還是沉甸甸的落在了我的心裡。
這個答案,我是絕對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的,但對方是他——我咬緊了下唇,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慢慢的說道:“是,我的母親。”
“……!”
輕寒猛地睜大了眼睛:“你的,母親?”
我平靜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我並不打算隱瞞他,這些也是早就打算要告訴他的,更何況,他的老師是傅八岱,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老人到底會對自己這個最在意的關門弟子傳授多少,說多少,我控制不了,只是希望,關於我自己的那一部分,還是讓我自己來告訴他。
顯然,今天這一個又一個突如其來的疑團和問題讓輕寒震撼至極,一時間他的眼中盡是茫然和繚亂,什麼都說不出來,而正好這個時候,鬼叔又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似乎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比起之前更加的沉重,頓了一下,還是對著我們露出了微笑:“抱歉兩位,今天的事有點多,不好招呼你們了。”
“沒關係。”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鬼叔應該也有些保留,但對於他來說,能對初次見面的我們說這些,也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我起身向他道謝,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突然回過頭看著他道:“鬼叔,有一個問題,你不用回答,我只一問。”
他怔了一下,有點無法明白我的意思:“什——什麼?”
“當初買那批兵器的人,是不是姓薛?”
鬼叔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你怎麼——”
“叨擾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便轉身準備走出去。剛剛走到門口正要伸手去撩簾子,回頭叫輕寒的時候,卻見他面色凝重的站在那裡,好像還不準備離開。
“輕寒?”
他沒有看我,而是轉頭對著鬼叔說道:“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請你務必要回答我。”
鬼叔皺了一下眉頭,道:“什麼問題?”
“那樣的武器,你們還會賣嗎?”
我只關心著二十多年前的那宗生意,卻幾乎忘了,如果現在他們還在做這樣的生意,再賣出這種兇悍的武器給南方,一旦開戰,朝廷幾乎可以說是全無贏面,而輕寒一直臉色沉重,顯然是在擔心這一點。
鬼叔似乎以為他會問一些關於當初那筆買賣,或者這一次生意的問題,誰知他卻是問了這個,反倒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