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柔對著裴元灝微笑著,我的心裡緊了一下,就聽見她說道:“聽說,麗妃妹妹是去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宮,在皇后娘娘的畫室裡耽擱了一會兒才出來的。對了,聽說她出來的時候,神色有些奇怪哦。”
常晴的畫室!
這一刻,常晴的臉色也微微的沉了一下,但並沒有驚慌失措,只是淡然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申柔看著她,輕輕說道:“臣妾只是不知道,麗妃妹妹在皇后娘娘的畫室裡,到底看到了什麼。”
“……”
周圍的人看著沉默的常晴,面面相覷,但都沒敢開口。
倒是裴元灝,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透出了一點冷冷的光,他轉過頭去看著常晴:“皇后,你的畫室裡有什麼嗎?”
“回皇上,不過是一些畫,而已。”
“哦?”
“原來只是一些畫,”申柔笑了笑:“那就好,臣妾還在奇怪,為什麼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宮,麗妃妹妹不來接駕,反倒去娘娘的畫室,臣妾還以為娘娘的畫室裡有什麼要緊的東西呢。”
常晴道:“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她的話一說完,周圍的氣氛變得更加怪異了起來,大家已經明顯的感覺到,申柔是在對著皇后發難了,而在這個時候,南宮離珠又剛剛流產,後宮的局面要重新洗牌,所有的人都還在掂量,也不敢有人貿然開口。
這時,裴元灝淡淡的說道:“那,陪朕去看看吧。”
“……”常晴轉過頭看著他:“皇上要去看?”
裴元灝說道:“朕想去看看。”
一邊的申柔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眼中已經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原來,這就是她的後招!
這一刻,我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玉雯發瘋起來,會一直襲擊南宮離珠了。
南宮離珠剛剛去了常晴的畫室,看來昨天太后的異常表現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而她原本就是要對付我,對付常晴的,如果能抓到常晴的把柄她當然會無所不用其極,所以她一定已經猜到,太后在常晴的畫室裡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而她想要利用任何一個機會來打擊常晴,今天才會趁我離開景仁宮,自己親自過去檢視。
可是她沒有想到,常晴的畫室中燃著的香,也沾到了她的身上。
那種香的味道,是曾經許幼菱身上的味道!
所以,玉雯才會在癲狂的狀態下,去攻擊她!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門戶緊閉的房間,裡面似乎還隱隱傳來女人的低泣聲,無比的痛楚哀慼,但我在心裡卻冷笑了一聲。
這一次的事,我原本沒有打算對她動手,可惜她自己為了謀害常晴無所不用其極,卻反倒惹禍上身,將自己算了進來。
害人終害己!
當我回過頭的時候,皇帝已經做了一個要走的手勢,常晴並沒有立刻動身,只是看著他;裴元灝也看著她,帝后這樣沉默的對視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了一點隱隱的不安,那些嬪妃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過了許久,常晴道:“好。”
說完,她沉默著轉身朝外面走去,裴元灝也一言不發的走在她的旁邊,這些人雖然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疲憊不堪,但這個時候卻似乎更加精神抖擻了,全都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大家便到了景仁宮。
一進宮門,裡面的宮女太監們立刻迎了上看,看到帝后同來,身後又跟了那麼多嬪妃的架勢,也知道不大對勁,全都畢恭畢敬的跪在兩旁。
常晴雖然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表情,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我也很明白,淡漠是淡漠,但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就算宮裡別的人沒見過黃天霸,裴元灝是絕對不可能認不出來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看到皇后畫別的男人的畫像,皇帝是怎麼也不可能不當一回事。
走到園子中央,常晴輕輕道:“皇上要不要先去看看念深?”
裴元灝沒說話,回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不必了,先去畫室吧。不過幾步路的功夫。”
“……是。”
再往前走,便到了她的畫室。
門還是虛掩著,常晴上前去自己推開了大門,我注意到她推門時指尖微微有些發抖,但已經來不及了,大門一開啟,裴元灝便走了進去。
屋子裡還是和之前一樣瀰漫著淡淡的香味,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雨後淡淡的水腥味,申柔也已經走了進來,看著牆上掛的幾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