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到底是皇后娘娘有閒情雅意,這個畫室真是別緻啊。只是不知道,麗妃妹妹來看到的,是什麼東西呢?”
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四下看了起來。
立刻,申柔的目光看向了那邊的桌案,上面還放著一幅半合半開的畫卷,她敏感得好像聞到魚腥味的貓一樣,立刻說道:“哎,那幅畫,是不是就是皇后娘娘畫的?”
常晴也看著那幅畫,眼中似乎一道光,一閃而過。
裴元灝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直接走過去拿起了那幅畫來一看,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這一刻,屋子裡一下子變得一片死寂,連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我站在常晴的身邊,看著她有些消瘦的肩膀微微的抽動著,可那張秀麗的臉龐,仍舊平靜得好像沒有一絲漣漪的湖水,連眼睛,都是平靜的。
裴元灝沉沉的看著那幅畫,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看著常晴。
“這幅畫,是你畫的?”
“……是。”
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已經準備好了似的,抬起頭朝裴元灝走過去。
只見裴元灝將那幅畫慢慢的放平:“這又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幅畫上,頓時,常晴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而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幅畫,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畫,像是被潑了水上去,所有的顏料糊成了一團,已經完全看不清上面到底畫的是什麼,剩下的不過是一灘雜色而已。
常晴看著那幅畫,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惋惜的道:“這是臣妾最喜歡的觀音像,怎麼——”她說著,抬起頭來看了看房頂,長長地嘆了口氣:“哎!”
裴元灝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原來,皇后的房頂漏了。”
大家全都抬起頭來,果然看見上面靠邊的瓦片斜了一塊,昨天下了一夜的雨,雨水就是從那裡漏下來,將這幅畫毀掉的。
裴元灝將那幅畫放回了桌上,面色陰沉的道:“下面的人怎麼回事,皇后住的地方居然漏水,他們是想砍腦袋了嗎?!”
“皇上不必動怒,也是臣妾自己馬虎。”
“玉全。立刻傳旨下去,讓人來景仁宮重新修葺,皇后住的地方豈能如此。”
玉公公急忙領命下去了,裴元灝也沒說什麼,往門外走去,當走過門口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申柔一眼,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都帶著一點看好戲般的冷笑,而申柔被他這樣一冷,臉都氣青了,只能忍著一口氣跟著出去了。
常晴也跟著走了出去,卻在路過我面前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我輕輕的朝著她一福,她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去的時候,我才慢慢的走出了畫室,但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是極限,身體裡炙熱的溫度讓我一出門就是一個踉蹌,水秀急忙扶著我:“姑娘!”
我靠在她身上,勉強喘著氣:“我,沒事。”
“還說沒事。”她看了看周圍,確信沒人了,才小心翼翼的埋頭在我耳邊道:“昨晚,是你把上面的瓦掀掉的嗎?”
“……”我勾了下唇角,沒說話。
“你真是的,明明昨天落水已經著了涼,怎麼不告訴我,讓我來做呢。你看你,現在淋了雨,發燒了不是!”
我笑了一下,越發的無力起來,只能喘著氣道:“扶……扶我回去。”
她急忙架著我回了我們的房間,等躺倒床上的時候,我已經半昏半醒,只依稀感覺到有人把浸了涼水的帕子敷在我的額頭上,清涼的感覺讓我稍稍舒服了一些,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恍惚的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常晴坐在床邊,正低著頭平靜的看著我。
我一見到她,急忙要掙扎著起身,但她立刻伸手按著我的肩膀,柔聲道:“躺著吧。”
“……”我也實在虛弱,便又躺了回去。
她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本宮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本宮昨天就有大麻煩了。”
我只是躺著看著她,沒有說話。
常晴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本宮說?”
我想了想,道:“抱歉。”
“抱歉?抱歉什麼?”
“那幅畫——民女是故意毀掉的。”
“……”她秋水般的眼眸蕩起了一點漣漪,但很快平靜了下來,淡淡的看著我。
那天我在她的畫室中看到黃天霸的畫像之後,出門時聽到側門的響聲,其實我已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