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的時候,卻見他的目光又冷了下來,彷彿看向了我的身後,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卻是劉輕寒和其他那些年輕官員們一邊低聲談著什麼一邊走了進來。
他的冰冷目光,似乎是衝著——輕寒。
眼看著這朝堂之上,看似和諧,卻在平和之下不斷湧動的暗流,不由的讓人越發不寒而慄。
裴元灝已經走上了大殿,常晴也跟著走了進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朝我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又看向了周圍,我也看了看,對著她搖了下頭。
常晴便一直往前方走去,跟裴元灝一同坐在了大殿正上方的寶座上,下面的群臣這才又紛紛跪下,朝帝后行禮,裴元灝微笑著一揮袖,朗聲道:“眾位愛卿平身,入座吧。”
“謝皇上。”
群臣起身後,便紛紛走向兩邊的桌案後面,而我的位置——我左右看了看,果然是沒有設的,便只能聽從之前的安排,慢慢的走到大殿正座方,站在了常晴的身後。
下面的人一看見我站到了那裡,各個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精彩起來。
能站在帝后身邊的,並且是女人的,是什麼身份,所有人都太清楚了,而一算今天的日子,也正過了言無慾所說的,宮中不能有大型祭祀慶典的時間,坐在皇后下手的聞絲絲他們都紛紛側目向我,微笑著點點頭。
我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傅八岱的坐席。
站在大殿上最好的位置,果然能將一切都看得最清楚,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微微垂下來,覆著眼睛時那種淡漠到近乎冷清的神情,而我卻不知道,這樣的冷清,會在什麼時候,被他對面那種如火一般的熱情融化。
裴元珍就坐在他的對面,當看到我站到常晴的身後,她臉上一直保持著的笑意也更加深了一些。
一陣很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呢?”
是常晴,不著痕跡的靠向我這邊,低聲問我,她剛剛也在看著大殿下,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應該出現的身影。
南宮離珠,直到現在還沒出現。
今天這個年宴是她一手操持的,現在帝后都已經到了,群臣也都入座,為什麼她還沒出現?
我也有些奇怪,只能儘快的收回自己的心神,輕聲道:“不知道——”
就在這時,樂聲突然變了。
之前樂聲雖然也是樂工齊奏,但旋律卻是緩慢而流暢,如同高山流水一般自然婉轉的在耳邊流淌著,並不突兀,只覺得悅耳舒服,但這個時候鼓樂齊鳴,鼓點比之前急促了許多,曲子也並不像我們慣常聽到的。
這時,大殿的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大家都怔著,就看到一群舞者跑了進來,全都是年輕貌美的宮女,一個個身姿嫋娜,但舞衣卻和平日的廣袖蓮裙不同,而是帶著獸皮絨毛的夾襖,卻又裸/露著白玉般的胳膊和修長的大/腿,皮草蓬鬆帶著幾分野性,妝點在這樣如玉凝脂一般的肌膚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美態。
當他們奔跑進來,舞步隨著急促的鼓點在地上踏出歡快的節奏,迅速的圍成了一個圈,伴隨著編鐘聲聲擊響,一個一個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翩然起舞,最後露出了最中間的舞者。
那是一個個子很高,幾乎比所有舞者都高出至少半個頭的年輕女子,不僅高,而且舞姿最為獨特,別的宮女雖然也在起舞,感覺卻像是跟著樂聲走,而她,每一伸手一投足,都顯得格外的有力量,卻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幾乎可以說是將柔與力最完美的結合在了她的每一個舞步,每一個舞姿上,腳尖一點,鼓聲一和,纖指一抬,鐘聲齊響,不像是她隨著樂聲起舞,倒像是她操縱著樂聲,她舞歌聲和,她舞樂婆娑。
什麼時候,宮中有了這樣出色的舞者了?
周圍的人也都紛紛的看呆了,連我和常晴也有一時的失神,但她像是立刻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個人,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但又彷彿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裴元灝。
顯然,裴元灝也被這樣奇異而優美的舞姿吸引了,目不轉睛的望著大殿上那個舞者,眼睛閃著光。
而常晴,微微的蹙了一下眉。
她沒說話,目光往下看去,卻並沒有繼續看歌舞,而是又在人群中巡梭了一回,還是無功而返,倒是裴元灝這個時候輕輕的靠著寶座的扶手,道:“皇后,朕看這個舞者,有幾分眼熟。”
常晴忙做出了一點笑容:“皇上忘了,那是一年前入宮的采女——尤木雅。”
裴元灝挑了一下眉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