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詫異的看向外面,裴元灝也抬起頭來看了看,問道:“怎麼回事?”
話傳到了外面去,立刻有兩個年輕的侍從跑到門口,高興的說道:“請皇上,請公主和駙馬爺來看!”
看起來,不是什麼壞事。
裴元灝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毛,笑道:“什麼新鮮事?”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帶著一對新人一起往殿外走去,大殿上的人也都跟著走了出去。
我雖然對外面的事也有些好奇,但身邊的妙言才最讓我擔心的,我正要回頭再繼續問她,卻感覺手腕被人一下子抓住了,轉頭一看,卻是裴元修,他牽住了我的手,笑著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啊?”
我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妙言也跟著周圍的人群往外走去,也只能點點頭,一邊被他牽著,一邊又要去拉走在旁邊的妙言,一時間讓我有些手足無措,尤其肩膀上那隱隱的鈍痛傳來,更讓我有些難捱。
果然,一個人,在三天的時間趕出那件繡品,過於勉強了。
原本脫臼的手臂在正骨歸位之後,並沒有什麼大礙,大夫也只是叮囑受了傷的肩膀不能負重,我也的確沒有負重,只不過__這樣的針線活長時間做下來,也幾乎和負重沒有區別,我不懷疑自己的傷勢可能有些反覆,或者說,加重了。
但過了今天,一切都會過去了。
我,也會養好自己的傷。
想到這裡,暗暗的咬牙忍耐著,伸手想去抓妙言的胳膊,但也只能勉強將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說道:“妙言,不要亂走。”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輕的點點頭。
裴元修牽著我的手,也跟著大家一起走到了門口。
還沒走出大殿的正門,就看到外面原本已經晦暗的,只被簷下的燈籠映得微微發紅的天色,竟然變亮了。
怎麼回事?
裴元灝第一個走了出去,當他走到船頭的甲板上,靠著圍欄往下一看,那張俊朗的臉立刻被映亮了,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們,笑道:“你們也過來看看。”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當我們看到船頭,扶著圍欄往下一看,只覺得一陣光耀刺眼。
眼前,一片流光閃過。
定睛一看,原來在江面上漂浮了成千上萬的河燈,那些原本圍繞在這艘紅船周圍的船隻上,此刻許多的船工都在往下放河燈,還有揚州岸邊,那些渡口處,也有無數的人往江裡放河燈,星星點點,五顏六色,隨著江流的起伏而不斷的搖擺著,燈火通明,映照在江水中的時候,恍若一江星光,將整個長江都覆滿了。
整條江全都亮了起來!
好美的景緻!
周圍的那些官員們也少有見到長江上有這樣的美景,上一次,還是我和裴元修成親的時候,揚州的一城煙火為我們做新婚賀禮,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又出現了這樣的美景。
眾人都讚歎不已的時候,劉輕寒卻轉頭看向了周圍,下意識的也看了裴元灝一眼。
而這時,一個樂呵呵的聲音說道:“皇上,駙馬爺,這是我們特為長公主和駙馬的大婚準備的賀禮,願長公主與駙馬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回頭一看,卻是那位雲中的林氏公子,他身邊還站著汝南袁氏袁明德、晉候之子公孫啟,都朝著他們拱手行禮。
“各位客氣了。”
劉輕寒也笑了笑,拱手回禮,但他的笑容比起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來顯然要謹慎得多。
裴元灝笑道:“你們有心了。”
“謝皇上。”
……
此刻,的確是君臣盡興,賓主皆歡,我看著他們幾個人,也看著裴元灝淡淡淺笑的模樣,不由的低頭看向了江面的那一片絢爛的流光。
這個時候的長江,如此華美,但誰又知道,江水下看不到的地方,會有多少暗湧,而那些看不見的暗湧,又會在將來掀起多少驚濤駭浪?
裴元灝的新政實施走到了這一步,已經跟豪強士紳發生的正面衝突,也沒有可回頭的路,難得的是他能在這種情況下,把和西川的關係拉近一步,不管中間裴元珍起了多大的作用,還是劉輕寒與吳彥秋出使西川緩和了矛盾,這畢竟是天朝立國以來第一次跟西川的敵對態度從本質上改變了。
那麼,該緩和的緩和了,下一步__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袁明德他們幾個人,又感到裴元修牽著我的手,雖然並不用力,但能感覺到他牽得很穩,彷彿一絲一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