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接過來:“哪來的?”
“芸香給你的。”
“她——?”
“你要記得,謝謝她。”
“……”
這一刻,他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像是一瞬間有許多情緒湧上心頭,但到了嘴邊,卻一句話都沒有。
沉默了一下,他啞然道:“你幫我謝謝她。”
“我會的。”
“……”
“你還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她嗎?”
“……”
他看了我一眼,搖搖頭。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我站在樓梯上,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
|
不一會兒,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也到了我們要離開的時間了。
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芸香被“勒令”不用送我們出去,她這一回沒有忍住,抱著我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將我的肩膀都濡|溼了,而看著她這樣,我也幾乎落淚,卻不能放肆的痛哭,因為我知道,這一路上還有太多的事要我去面對,如果現在太早的哭泣,我的力氣,也會太早的耗光的。
好不容易安撫了她,讓她回到家裡,也不用把我們離開的事伸張,我帶著采薇,和劉輕寒他們便一起離開了這個小小的院子。
夜色掩映下,我們很快走到了村頭,江邊。
這裡的景緻,卻似乎和多年前,我住在這裡的時候,我離開這裡的時候一樣。
不管人世如何變遷,山川江流卻顯出一種別樣的無情來,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第三者,檻外人,靜靜的看著這塵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一成不變。
我們走到江邊,聽著潺潺的水聲,看著粼粼波光,一時間,我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我送他離開,還是他送我離開,又或者,其實我們還是在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當我來到這裡,看見他蹲在河灘上,用小樹枝劃出一道道字跡。
最是秋風管閒事,紅他楓葉白人頭。
……
惻惻輕寒剪剪風,杏花飄雪小桃紅。
完全不同的意境,也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我希望他走上的路,他沒有去;我萬分恐懼他會去的地方,他堅守著不肯離開。
想到這裡,我轉頭看著他。
夜幕下的他,輪廓依然如舊,顯得清晰而明朗,只是那張銀製的面具,一如既往的,給他的氣息增添了一分寒意。
他一直低著頭,像是在沉思著什麼,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著我:“嗯?”
我笑著,搖了搖頭。
他若有所思,轉頭看了看周圍,然後說道:“你的馬車呢?”
“我讓他們酉時過來,現在時辰還沒到,還要等一會兒。”
“哦。”
“你們的船呢?”
“玉聲去看了,應該也還有一會兒才會過來。”
“哦。”
說完,似乎就沒什麼話好說了。
蕭玉聲帶來的人都極有眼色,遠遠的跟在後面,就連採薇,吃飽睡足了,也有了精神,揹著我們那一大包,也是唯一的行李,也遠遠的跟著。以她的伶俐,就算猜不出劉輕寒的身份,但也多少能明白我和他的關係,並不多問一句,也不多靠近一步。
所以,這似乎是我和他唯一的一段,可以獨處的時間了。
不過,就算沒有任何人打擾,就算腳邊不遠處,那潺潺流動的江水,還有不斷閃爍的波光,都顯出了一種急促的感覺,像是在催促著我們,但我和他,卻沒有再說話了。
就這麼安靜的站著。
秋夜涼風瑟瑟,站在江邊,不一會兒,就感到了瑟瑟的涼意,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慢慢的吹著,江水一波一湧的朝岸邊撲打著,不一會兒,便吞沒了我們腳下的石灘,我和他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不自覺的便踩到了石灘邊上那片漆黑茂密的草叢裡。
就聽撲的一聲,腳下一片光亮,映亮了我們的眼睛。
是無數的螢火蟲,從草叢裡飛了起來。
我和他有些猝不及防,都失去了反應,全都呆立在那裡,就這麼看著那無數的星星點點,飛舞著縈繞在我們周圍,那一閃一閃的光亮彷彿夜空中的繁星,又似乎是多年前,已經塵封在記憶裡的,我和他的一些過去。
如這些螢火,如在眼前。
他愣住了。
我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些螢火蟲,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都被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