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然後轉過頭去,看著被一閃一閃的螢火照亮的他的輪廓,不知為什麼,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聽見我的笑聲,又看向了我:“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又笑了笑:“沒什麼。”
這樣說著的時候,我低下頭,看著那些受到驚擾,逐漸遠遠散去的螢火——回憶,畢竟只是回憶。就算鮮明,就算令人感嘆……卻已經過去了。
沒有人,能一直活在記憶裡。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也想起了一些事。”
“哦?”我興致匱乏的:“什麼事?”
“你和我的一些事。”
“……!”
我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轉過頭去看向他:“什麼?”
他安靜的看著我:“我想起了一些我們的事。”
“……”
這一刻,若說我的呼吸和心跳一起停住了,也不為過。
因為,我聽不見風聲,也聽不見水聲,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但是卻格外清楚的聽到他剛剛說的話,甚至一次比一次更清晰的在耳邊迴響,震耳欲聾。
他說什麼?!
他想起了,我和他的一些事?!
我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啞了:“你——”
他看著我,說道:“我們兩從在金陵相見開始,每次,好像都是這個距離。”
“……”
什麼?
“你在二月紅,問我要了一首詩,那個時候,我們兩是這個距離。”
“……”
“後來,在西川,你到了我的船上,我們達成協議的時候,是這個距離。”
“……”
“在天目寺的塔林,你和我一起’頓開天眼看紅塵’的時候,也是這個距離。”
“……”
他說著,淡淡的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甚至在這一瞬間,凍結成了冰。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低頭看向了我和他,我們的肩膀,我們的腳步,兩個人之間,的確有一段距離。
不多不少,一步。
他看著我,沉默了許久,說道:“只差一步。”
……
是的,原來我和他有過那麼多次機會,也有過那麼多次可以靠近的時候,但有意無意的,卻都有一點距離。
只差一步。
偏偏,就是這一步。
我看著他,也微笑了起來。
這時,前方傳來了一陣聲音。
馬蹄聲,車輪磕碰在石板路上發出的奪奪聲,還有船頭劃破江水的阻撓,激起的潺潺水聲,交織著一起傳來,我們兩都抬起頭來,果然看見前方村口的路上,一輛馬車從夜色中慢慢的行駛過來,而江邊,一艘船也行了過來,蕭玉聲揹著雙手立在船頭,遠遠的看著我們。
時候到了。
原本跟在我們身後的那些侍從,還有采薇都立刻走了上來,那幾個侍從朝我行了禮,然後催促劉輕寒上船,劉輕寒卻一反常態,說道:“我先送你上車吧。”
我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兩個人一起朝馬車走過去。
那正是白天我在牙行訂下的馬車,車伕也是個老實憨厚的中年人,一看見我們走近了,立刻跳下車駕,對著我行了個禮:“夫人。”
我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在旁邊說道:“上車吧。”
可就在這時,那車伕突然又說道:“夫人,有人託我帶一樣東西給夫人。”
我一愣。
有人託他帶東西給我?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頓時感到有點不對勁,劉輕寒也一下子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