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只是冰冷了許多,好像那一夜,我在夜色中看到的那個鬼魅般的影子一樣。
“你要幹什麼?”
我沉聲道。
她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還是那麼淡淡的站在那裡,目光始終注視在我身後,正探頭望著她的妙言身上。
這時,常晴他們也跟了上來。
一看見我們這個樣子,幾個人都皺了一下眉頭,尤其是劉漓,牽著裴念勻站在最後面。
常晴道:“怎麼回事?”
我皺著眉頭,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樣看來兩廂安好,不過對南宮離珠,對她對妙言的心思,我一直都很緊張的。
常晴見我不開口,又抬起頭來看著她:“貴妃,怎麼回事?”
南宮離珠這才眨了眨眼睛,那雙長長的睫毛像瀕死的蝴蝶翅膀,撲閃著,望著我們,眼神裡一片茫茫然的死氣:“臣妾聽說皇后娘娘帶著各宮的姐妹來御花園賞花,等了一早了,卻都沒得到娘娘派人來喚。臣妾,只能自己過來。”
常晴輕咳了一聲,說道:“今日,本宮是帶他們來賞花,不過也不是讓後宮所有的姐妹都來,只是帶幾個皇子和公主來。人多了,嘈雜。”
“原來是這樣。”
她淡淡的一笑,眼神黯然:“原來是因為臣妾沒有孩子,所以不在被邀請之列。”
“……”
“那娘娘又為何……”
她前面的那句話,讓我們幾個都皺了一下眉頭,而最後這句話,卻是讓常晴的臉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她和常晴,都沒有孩子。
這一下,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僵了。
我皺著眉頭,冷冷的說道:“皇后娘娘乃是後宮之主,不管有沒有孩子,該管的,她難道不能管嗎?”
她的目光一冷,但立刻又笑了起來:“能管,當然能管。”
“……”
“不過,要怎麼管呢?要管誰傷害了妙言嗎?”
我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急忙回頭看著妙言,問她:“你怎麼了?剛剛出了什麼事嗎?”
妙言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我,有些莫名的搖搖頭:“沒有啊。”
“那——”
“這位娘娘就是過來拉著我的手。”
“……”
“她一直拉著我的手看我。”
說著,她又偏著頭去看著南宮離珠,而南宮離珠的目光果然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像牽了一條線似得。
我只覺得身上被癩蛤蟆爬過一樣不舒服,又伸手將妙言扒拉到我的背後去。
常晴嘆了口氣,然後說道:“貴妃,你既然來了,那就大家一起坐坐。”
妙言一被我擋住,她就像是失去了目標一般,眼神變得有些茫然,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們,淡淡一笑:“不了,既然今天是帶著皇子和公主們出來遊玩,那臣妾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說完,她連禮都不行,幽幽的轉過身去,走了。
我們一群人站在這裡,一時有些沉默,半晌,妙言才又從我背後探出頭來,仰頭望著我:“娘,怎麼了?”
我勉強說道:“沒事。”
常晴也說道:“既然都沒事,那就都回去吧。”
看她的樣子,大概剛剛南宮離珠的話刺傷了她不少,連再回去坐著賞花的心情都沒有了,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各自都散了,倒是走回宜華宮的時候,劉漓跟我走在一路,正要分路的時候,她突然說道:“我覺得你要小心一點貴妃。”
我抬頭看著她。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吧?”
“……記得。”
她說過,貴妃可能要對我動手,或者說,對妙言動手。
在那之後沒多久,南宮錦宏就從我的屋子裡查出了那封信,不管南宮離珠知不知道這件事,不管那封信最後帶來的結局是什麼,但我很清楚,如果我沒能洗脫嫌疑,很有可能現在已經被一些大得不得了的罪名打入牢裡,而我的妙言,必然是要被某個妃子收養的。
今天,她又跟我說這句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和嬪說道:“我這一次說的,跟上一次說的不同。”
“嗯?”我一愣,睜大眼睛望著她。
她的眉眼間除了涼薄冷漠,也染上了一層陰翳,半晌,她湊到我耳邊,說道:“我總更覺得,貴妃那樣子看著不對,跟魔障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