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說,他是專門學這個的。
可看他謝烽一身武人的氣息,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觀星者。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又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的天空,我在旁邊注視著他被火光照亮的半邊臉龐,感覺到他的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比起第一次在西川跟他見面的時候,不過半年的時間,他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圈。
看來,也勞心勞力所致。
我輕輕的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又仰頭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低下頭,顯得有些倦怠的說道:“我剛剛說了,學藝不精。”
“……”
“太多人,太多事,我都看不透。”
我想了想,說道:“看不透,也未必是壞事。”
他低頭看著我:“哦?為什麼?”
我說道:“星星在天空,那就是天機,人不是常說,天機不可洩露,如果看得太多,看得太透,難道不怕折壽嗎?”
“折壽?”他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片陰霾。
這片陰霾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強烈,即使火光撲騰也沒能照亮此刻他漆黑的眼睛,半晌,才聽見他低沉著嗓音一字一字的說道:“當然折了,當然折了。”
“……!”
我越發疑惑的看著他。
這話,說得好奇怪。
難道說,在他的身上,或者他的身邊,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是因為洩露天機而“折壽”的?
但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好的,也不想是折壽啊。
就在我心中疑竇叢生,正打算繼續詢問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裴元修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麼?”
我和謝烽都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回頭一看,他手臂上掛著一件厚厚的大氅,正慢慢的走過來,謝烽急忙起身:“公子。”
裴元修抬起一隻手,示意他不用動,只說道:“明天一大早趕路,很快就會到天津了。”
“是。”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辦嗎?”
“……”
“早點去休息,別誤了明天的事。”
“是。”
我坐在氈子上,聽著他們兩好像打啞謎一樣的對話,而謝烽答應過之後,便不再跟我多說,抓著他的長劍轉身離開了,倒是裴元修慢慢的走過來,將手中的大氅展開,輕輕的披到我的肩上。
我低聲說道:“我不冷。”
他柔聲道:“你這樣容易著涼。”
也對,我現在的身子,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兩隻手把著肩膀上的衣裳,小心的坐在那裡,而他在我的身邊坐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道:“你對謝烽,好像很感興趣。”
我的眼睛望著不斷撲騰的火焰,說道:“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是想要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邊,為什麼會幫我做事,為什麼會參與到這一切裡面來,對嗎?”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
不說話,自然就是一種預設。
其實我的心思,倒也不怕他知道,畢竟話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揚州和淮安也都已經被拿下,這個時候還要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人家不會信,我自己也會覺著噁心。
裴元修說道:“我知道你對很多事都很好奇,不過有一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
“有一些人,你最好不要去靠近。”
“……”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轉頭看著他,火焰在他的眼中撲騰著,彷彿在燃燒的背後,也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說:“他是個有趣的人,可有趣,往往意味著危險。”
危險?
謝烽,是個危險的人?
我下意識的蹙了一下眉毛,正想要說什麼,但裴元修已經站起身來,拍了拍袖子,然後說道:“好了,你該回去休息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要趕路,你要好好的養精神。”
他彎下腰向我伸出一隻手,我沉默了一會兒,被他拉著站起身來,回了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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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過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天上的陰雲更加深重,原本以為半夜會下雪,卻只聽到吹了一夜的北風,雪沒有下,但是那種黑雲壓頂的感覺,卻讓人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我們搖搖晃晃的上路了。
走在路上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