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誰勝?誰負?
每個人的心裡都糾著這個問題,每個人的眼睛也都專注的看著那兩個人,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細節。
而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風中傳來“叮”的一聲細響。
那聲音很輕,幾乎瞬間就被吞沒在風中,但又非常的清晰,穿雲裂石般的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定睛一看,竟然是謝烽手中那把長劍的劍尖斷裂了,跌落在了雪地裡!
而就在這同時,宇文英的面前,那片雪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點紅,又是一點,緊接著,數點血紅滴落在白雪上,瞬間被凝結成了冰!
這是——
一旁的花竹和雲山眼力最好,她們已經大聲道:“師傅!”
他們兩立刻就要衝過去,但謝烽只是抬起一隻手,就阻止了他們的行動,我能感覺到他的胸膛在剛剛那一段時間的壓抑之後,此刻劇烈的起伏,好像要裂開似得,就這樣憋了好一會兒,他提著那把斷劍,終於慢慢的,慢慢的轉過身去。
而另一邊的宇文英,他也慢慢的轉過身來。
他手中的馬刀,完好無損,但握著刀的那隻手,微微的有些顫跡,一縷細蛇般的血跡慢慢的從他的袖子裡流淌下來,沿著刀身滑落下去,滴在雪地裡。
一時間,大家都驚呆了。
即使我這樣睜大眼睛,連眨眼,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生怕錯過了眼前一分一毫的變化,可剛剛那一瞬間,我卻還是沒能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連花竹和雲山,她們兩的臉上也全然都是茫然無措的神情,顯然對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事,並沒有看明白。
怎麼,謝烽的劍就斷了?
怎麼,宇文英就受了傷?
既然是這樣,那這一戰,算是誰勝?誰負?
就在大家都有些茫然的時候,謝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劍,雖然頭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擦拭這把劍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男子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那種繾綣情深讓人動容,但此刻,他的眼中卻反倒沒有太多的悲哀,甚至在抬起頭來看向宇文英手中染血的馬刀的時候,眼神中更透出了一絲欣賞和安慰來。
他點了點頭:“不愧是宇文家的白山馬刀,名不虛傳。”
宇文英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說道:“我也沒有想到,謝家的後人能有這樣的武藝,讓人欽佩。”
話一說完,他的臉上猛一抽搐,劇痛彷彿如排山倒海之勢的襲來,讓他再也難以堅持,手一鬆,那把染血的刀就落到了地上。
刀,還是完好無損的。
我聽見周圍的人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出了一口氣,大概剛剛沒有一個人敢放肆呼吸,都在等待著決定命運的這一刻,但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卻沒有多少人真的明白,到底輸贏為何。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而就在這是,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騎人馬,慢慢的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是裴元修!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慢慢的策馬向前,周圍的人還有想要上去阻攔的,但看見他一抬手往後撥了撥,就沒人敢跟上去了。
他要上去做什麼?
我蹙著眉頭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走進那漫天風雪當中,背後那高大漆黑的城牆,凌亂的風雪,更襯托出這一刻的蒼涼來,他一直走到了離那兩個人不過十來步的距離才停下了馬。
一看到他走過來,那兩個人的臉上都起了一點變化。
宇文英不顧自己的手還受著傷,立刻就俯下身去要撿起地上的馬刀,但手指卻幾乎已經不能動彈,他咬著牙,將那隻手掌按在雪地裡,讓冰冷的雪凍僵了自己的手,然後再用那隻幾乎不能動彈的手把住刀柄,慢慢的拾了起來。
刀柄上的血將那隻冰冷僵硬的手徹底染了個血紅,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非常冷靜的,謹慎的戒備。
謝烽一看到他撿起刀,立刻往裴元修這邊走了一步,但立刻又謹慎的停了下來,道:“公子——”
裴元修只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兩位,好精彩的對決。”
“……”
“此次北上,就算我一無所獲,能看到近日的對決,倒也不虛此行。”
一聽到他這句話,別人還好,我立刻聽到了旁邊傳來一陣很凌亂急促的呼吸聲,轉頭一看,是另一邊的馬車上,韓若詩跟我一樣,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看著這一場對決,但聽到裴元修這樣說話,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慌張甚至不悅的神情。
感覺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