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她,她瞪了我一眼,又立刻調轉目光去看向前方。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而那一邊,宇文英冷冷的看了裴元修一會兒,傲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退吧。”
“退?”
裴元修彷彿笑了笑,我甚至也在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笑意:“我為何要退?”
宇文英冷冷道:“剛剛對決之前我們已經說定,如果我贏了,你們就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裴元修道:“可眼下,宇文先生贏了嗎?”
宇文英一蹙眉,轉頭看向謝烽。
謝烽看著他,一時也無語。
他們一個人手受了傷,另一個人的劍被打斷了,要判斷誰贏誰輸,還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裴元修平靜的說道:“在我看來,兩位的這場對決,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宇文英冷冷的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裴元修淡淡的說道:“我要進城。”
一聽到他這話,周圍的人都微微的騷動起來,而宇文英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狠,他立刻冷冷說道:“既然你說旗鼓相當不分伯仲,那你現在就想要進城,算什麼?”
裴元修幾乎是微笑著看著他,那笑容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甚至透著幾分溫暖來。
“因為,你們別無選擇。”
“……!”
宇文英的臉色一僵。
謝烽聽到他這話,倒也像是才有些回過神來似得,看了看宇文英,又轉頭看向了那風雪中安靜的矗立在後方的高大城牆,一時間像是明白了什麼。而裴元修又策馬慢慢的上前了幾步,幾乎已經走到了他們兩個人的中央,然後說道:“宇文先生,如果你們有的選擇,如果天津城真的還有任何餘地,今天站在這裡的,就不會是你一人,一刀。”
“……”
“誰都知道,我的幾十萬大軍不可能無功而回,你一個人,一把刀,更不可能抵擋我的軍隊,之所以站在這裡,你不過是要儘自己的最後一分力。”
“……”
“或者說,你想要殺身成仁?”
宇文英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起來。
裴元修的話,似乎已經直指他的內心,將他的心事完全剖析出來,大白天下。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裴元修一隻手持著韁繩,一隻手指著前方高大的城樓,慢慢的說道:“所以,不管你們二位的對決誰勝誰負,天津城,我是非進不可的。”
“……”
“如果你輸了,那麼大開城門,我不費一兵一卒,更不用殺城內的一個人。”
“……”
“如果你贏了,可能反倒要死一個人。”
“……”
“那個人,就是你!”
他越說,宇文英的臉色越蒼白,到最後甚至已經跟冰雪同色,我懷疑宇文英此刻的心跳都已經被凍結了,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已經凝結成冰,他呆呆的站在那裡,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剛剛那如刀鋒出鞘一般的犀利和氣勢,只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來。
難道真的是這樣?
難道,是因為天津城無法選擇,所以他才會以一人,一刀,出城來阻止裴元修的大軍?
為什麼會這樣?
天津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是京城,裴元灝到底又做了什麼?
我心中那一路以來就不曾離去的不安在這個時候越發的劇烈,甚至已經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外面風雪大作,我捏著簾子的那隻手已經凍得完全沒了知覺,但這個時候我反而更急切的探出頭去,想要弄清楚前方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宇文英突然揚起手裡的刀,反手一挽,馬刀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幾乎刺眼的寒光,而寒光中更帶著猩紅的血色,刺得人眼睛發痛。
但這一次,我沒有閉眼。
所以,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刀鋒帶著雷霆之勢,卻是揮向了自己的脖子!
不——!
我嚇得整個人都戰慄了一下,下意識的要開口阻止,而就在這時,比我的聲音更快的,是謝烽的人,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中的斷劍猛地一揮,在刀鋒已經要襲上宇文英咽喉的時候,硬生生的架住了那把刀!
“當”的一聲!
這一聲響,和剛剛他們對決的時候那一擊又不同,刺耳的聲音幾乎刺激得大家都驚了一下,謝烽用盡全力,一下子把宇文英手中的馬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