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我的現狀,就立刻馬不停蹄的帶著人一路北上,甚至在救下我之後,連他自己也累垮了。
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帶著什麼目的而來?
我心裡一團亂,下意識的轉頭看了裴元灝一眼。
要不要問他?
可是,如果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他都沒有說明,我多少也感覺到,他所說的蛛絲馬跡,就只是蛛絲馬跡而已,並沒有什麼真的真憑實據,如果真的有,怕是他也容不得輕寒在他身邊來了又去。
而且,找他說話,跟他談輕寒的事,那簡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這樣想著,我又低下頭去。
不過,我這一抬頭,一低頭,他倒是立刻就察覺出了,低下頭來看著我:“怎麼了?”
“沒事。”
他皺了一下眉頭,看著我一臉顯然不是“沒事”的神情,往床邊走了一步,正要開口,從門外匆匆忙忙的走進來了一個人:“皇上,飯菜送來了。”
是扣兒。
她走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個侍女,送來了熱氣騰騰的粥和幾碟小菜,裴元灝回頭瞪了她一眼,沒說話。
我感覺上他算是把扣兒給恨上了,急忙說道:“放下吧。扣兒,皇后娘娘過去照料妙言了,這些天她也累得很,你過去看看吧。”
“……”
扣兒還有些回不過神,畢竟皇帝還在這裡,我就讓她過去,算是僭越了,但裴元灝這個時候已經極不耐煩了,沉聲道:“叫你去你還不快去?!”
扣兒應了一聲,急忙退了出去。
那兩個侍女也感覺到皇帝在生氣,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搬了一張小几將粥菜都放到了床邊,還有點猶豫要不要留下來伺候我吃東西,裴元灝又不耐煩的道:“都出去。”
她兩人更是不敢多做停留,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我坐在床上,有點無奈了。
剛剛昏過去,是真的身體虛弱,現在雖然還能勉強靠在床頭坐著,可自己也能感覺到手腳乏力,偏偏他把人都攆走了,我咬了咬牙,只能自己撐起身來,伸手去夠那隻粥碗。
但就在我伸出手過去的時候,一隻手橫過來,將粥碗端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他端著粥碗,坐到了床邊。
我一看他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粥,竟然是要餵我的樣子,我立刻往後靠了一些,道:“不必勞煩陛下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說道:“我可以自己來。”
“……”
他沒有理我,將那勺粥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也沒有沉默太久,伸手去接那個勺子,他立刻將勺子拿開,眉頭緊鎖的看著我:“你一定要跟朕作對是不是?”
“不敢,”我平靜的說道:“只是這些事,不應該由皇帝陛下來做。”
“……朕想這麼做,不行嗎?”
“但是民女認為,陛下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我抬眼看著他,很平靜的說道:“在妙言面前演一場戲,那是為了女兒,可現在妙言不在這裡,民女就不想再演下去了。”
“……”
“入戲太深,對誰都沒有好處。”
“……”
“陛下,請恕罪。”
我說著,就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氣息沉重了起來。
剛剛就還沒有退去的怒意,這個時候又在他的眼中翻騰著,我沒有再說什麼去惹怒他,但也沒有真的懼怕,只是很平靜的低著頭,看著他端著碗的那隻手不斷的用力,手腕幾乎都在顫抖著。
雖然不害怕,但我現在正病著,要面對一個暴怒的裴元灝,也不在我的承受範圍內。
不過,就在我幾乎以為他下一刻就要摔掉那隻碗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人飛快的往這邊跑了過來,似乎還問了一兩個路過的人,然後到了門口。
“皇上!”
是那個張子羽的聲音。
這兩天停留在官署後園,我只顧著妙言的事,都沒有再顧及其他的事,有點意外,這個人怎麼突然來了,而且應該是很急的事,不然不會找到我這裡來。
裴元灝頭也不回:“什麼事?”
“山西有訊息傳過來。”
“……!”
他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我也抬起頭來,兩個人只對視了一眼,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勺,起身走到門口,開啟了房門。
大概是知道這裡是我的房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