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紙上,一名少女眉目宛然、巧笑倩兮,雖然年深日久,畫面稍有損毀,但神態、氣質,不是當年的楊善禮,卻又是誰?
在飄舞的塵屑和昏黃的電燈光中,她的笑臉彷彿泛起了絲絲漣漪,下一刻就能步出畫紙,開腔說話。含光望著她怔然無語,于思平在她身邊問,“想哭嗎?”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于思平,於先生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倒是難得地溫柔了一把,“想哭的話,就靠在我懷裡哭吧。”
唉,雖然是萬般不願,雖然一個勁地叫自己不要沉迷,但……靠進于思平懷裡的那瞬間,含光還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依然無法自制地感受到了溫暖與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
☆、第203章 雷區在哪裡
要說看到這幅畫有什麼感覺;其實……即使落了淚;大概也是因為灰塵迷了眼吧。就像是離家出走後玩得很開心的小孩;忽然間發現家裡人依然在悼念她一樣,含光現在心裡,愧疚是有的;但卻也是明白自己再怎麼也回不去了;要說對不起兒子們付出的感情,那也……那也只能對不起了唄。
這樣想的話,還是滿感謝于思平的;雖然他也是無意,但畢竟還是幫她印證了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事情;否則現在只怕也沒那麼容易放下。含光大概脆弱了一小會,也就恢復過來了,只是難得平和地靠在於思平懷裡,她也不大想動,只是依然望著眼前的古畫發呆。
“在想什麼?”于思平的聲音都比平時要低而溫柔。
含光腦海中掠過無數回答,從‘什麼也沒有啊哈哈哈’到‘你失蹤以後你們家人有懷念過你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很安全的回答,“我在想……你覺得是以前的我漂亮,還是現在的我漂亮。”
于思平失笑道,“你瘋了嗎?”
含光說,“這是很認真的問題呀,不要逃避不回答。”
說著,她彎下腰開始收拾箱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不論是對許家和許雲深,這都是垃圾了,但對她來說,這始終是來自過去的一份慰藉。
于思平今晚特別體貼,見她的動作,便去找了個塑膠袋來幫著往裡裝,又把原來的箱子復位了,痕跡掩蓋了一番。“這兩個人,不都還是你嗎,有什麼區別?”
“不是問你區別,就是問你哪個更好看,這都回答不了嗎?”含光現在是真的有點被逗樂了。
于思平笑了笑,“這裡面的陷阱,你當我看不出來啊?我說喜歡以前的,那為什麼要和現在的你一起。說喜歡現在的,那就成了愛你的臉,不愛你的人,反正你都有得說。”
“那你現在不也等於是回答了嗎?”含光說,“感覺還是比較喜歡現在啊。”
“廢話,以前的我也就見過一眼,都沒留下什麼印象,當然是更喜歡成天看著的,好歹有個眼熟。”于思平說,“走吧,再不走,大家都要散了,遇到了也不好解釋。”
做賊的當然要低調點,含光也就不進去找許雲深了,和于思平一道到門外打上車——這人在這方面意外地很小心謹慎,特別惜命,酒後是不會開車的。她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等計程車到了於家,進了電梯,才是若有所思地說,“你說,這命運是不是真的奇妙得很,如果……如果在以前,我和你對彼此來說,根本一點都不特別,你也壓根不會被我吸引,眼裡只看得見比我更閃耀、更完美的人……”
于思平說,“哦,你的意思是,到了現代後,我的層次忽然就變低了,就只能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了?”
含光還是明白她自己在於思平心裡的定位的,起碼她明白于思平現在的官方說法,“估計在古代的話,我如果是個孤女,你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吧,更別說收入後院了。在現代那就……”
她聳了聳肩,“是不是有點虎落平陽的感覺啊?”
“你好像很瞭解我嘛,”于思平說,“一直在強調我的眼光高……我再高,高得過睿王殿下嗎,那可是天家血脈,還不是照樣對你神魂顛倒的。”
來了……估計是看她表現得比較平靜,他也就開始步入正題了是吧,這個人果然沒這麼容易走神啊……含光在心裡吐槽了幾句,表面還是不動聲色,“你不是很看不上他嗎,還說人家是破落戶,怎麼這會兒又開始玩自卑了?”
于思平果然有些小不爽,瞥了含光一眼,“自卑?我?”
不是自卑的話,這麼介意這些事幹嘛……含光敷衍道,“好好好,不自卑不自卑……”
兩人都是玩了一身的酒味,正好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