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起來四處亂飄,倒讓氛圍有點迷幻,于思平觀察了一下,居然沒要含光指點,就直接走到了她剛才比劃的那塊區域跟前——這人方位感真是十分不錯。“是這個大箱子嗎?”
“是下面一個。”含光說,回頭把門掩上了,終於是接受自己要‘做賊’的現實,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東西也算是她的,而且許雲深想必也不在意,不過這感覺依然是十分玄妙。“拉出來了嗎?”
“嗯,這個鎖頭我看看,哦,很簡單啊。”于思平隨手拖了個椅子來,把箱子端出來,稍微蹲下來研究了一下,含光就又聽到了咔嗒一聲,她忍著不適感,蹲到了于思平身邊,衝著箱面吹了一口,把灰塵給吹下去了。
“我看看,這裡都什麼。”于思平一邊說,一邊把箱子蓋搬了開來。含光頓時感到一陣更加強烈的眩暈,只好靠著于思平的背來平衡自己。“這一箱子——都是信啊?”
“啊?”含光迷糊了,睜眼一看,果然這裡一封封都是書信,而且看來全都是年代久遠,紙質已經發脆發黃了,可能還會出現紙張牽連的現象,就只是當年隨便收納以後一直都沒保養護理的感覺。“可我……我沒給誰寫過信啊。”
這是真的,她以前一直沒有寫信的物件,出嫁後是寫過幾封,但都沒有收藏價值,比起來可能還沒有當年賣掉的隨葬品來親近,為什麼會這麼暈呢?
于思平拿起一封信,“母親大人親啟,兒和壽百拜。這是你兒子寫給你七妹的信吧?”
含光還要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她前世兩個兒子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正是許和壽,這也是某一任平國公的名字,當然他給母親寫的信,物件不會是早就掛掉的她。
“噢。”她心裡也有點悶悶的,雖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還是有些酸澀。“好吧……難道這就是我感到眩暈的原因?”
“可能是。”于思平把信遞給她,自己又動手整理起箱子裡的信件,因為年代久遠,繩子散落,所以本來一紮一紮的信現在都是散落在箱子裡,比較凌亂。“你看看都說了什麼。”
含光試著抽了一下,好在信紙並未粘連,小心些還是可以正常展開,就是字跡有些已經順摺痕碎裂模糊了。“娘……看不清了,哦,大概是說他們在江南商號的事情,又說了什麼織戶作亂,七七八八的,我兒子字還不錯麼。”
雖然已經知道兒子和七妹的關係肯定可以,但看信裡和壽和繼母說話時那自然而親暱的孺慕之情,含光心裡依然是五味雜陳,她把信摺好,塞了回去,“這一箱子都是這些東西?”
“我看看,好像還有點別的。”于思平忽然從箱子裡拿了個快腐壞的錦繡長包袱出來,“嗯,有的。”
這包袱一被拿出來,含光險險沒跌坐在地,她差點沒暈得吐出來,于思平拍了拍她的背,“看來這才是和你有關的東西。”
他把長條包袱放在地上,手指上下飛舞,很快就已經把發黑的包袱皮給解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兩人目光投去,都是呆了一下,過了一會,于思平才問,“這是你的……牌位?”
“嗯……”含光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暈了,她呆呆地看著黑木牌上勾著金邊的字樣,輕聲說,“是我的神主……”
和牌位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封信和一卷畫軸般的東西,于思平先試著拆了下信,“啊,毀損得有點嚴重……我看看,這應該是你七妹寫給你一個兒子的。”
含光直接就拿過來看了,果然,上頭片段言語,都是她熟悉的口吻。
‘出門在外,也要善自保重,廣東事務,不是分內就不要多說什麼,該做的事情,底下人心裡有數,可不要飛揚跋扈、言辭隨意,免得落人話柄……你父親……廣東總督……’
拉拉雜雜,說的都是家中瑣事,‘二哥兒已經種痘,反應很好,你可放心,待好了就送來廣東。南洋一帶的金雞納霜要儘快搜求……弟弟妹妹們都好,你父親也好,我也好,不必多惦念……’
到了最後,就說到了含光,‘收到你上回的信,聽說你娘墳塋被照看得不錯,我心裡也很安慰,你來信說要請她神主和畫像,我更是欣慰。你在廣東要住多年,正應該把神主和畫像接來供奉,也讓你娘在天之靈庇佑你們一房。神主是新制的,不過畫像我就把多年來家裡供奉的那幅寄來了。現在多年過去,記憶沒有當年清晰,再也畫不出這麼像的,你要小心愛護,勿使損毀……’
含光邊看邊念,心中一片惘然。她讀信時,于思平已經將畫軸拉開,含光讀完了,放下信紙去看時,只見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