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姬文魁,陝北娃子,也是應屆生高考進的軍校,學的步兵分隊指揮。隊友們認定,他的眼睛雖小,薄薄單眼皮裡鑲嵌的黑珠子絕頂聰明。隊裡每每用心理診斷儀測試,他的智商必排首位,得了個“小諸葛”的美名。聰明的小諸葛讓上士打著手勢重複了兩遍UFO,沒轍,沒搞懂。
可笑的是,不懂英語的兩位隊長成了頂級翻譯。
中國一隊隊長李永剛,山東人,俠義肝膽,愛打抱不平,練得一身散打功夫,被大家尊稱為“好漢哥”。他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扭頭調侃中國二隊:“他孃的乖乖,又超級上了,沒入關就喋上了偷蛋。”
“唉,沒辦法,超級幸運星嘛。”回話的是陳衛軍,中國二隊隊長,安徽人,在新疆當了九年兵,也算半個漢族巴郎了。
陳衛軍有個嗜好,大清早站到洗手間就愛炫耀:“嘿嘿,又夢見背太陽了。”據說這個夢是25歲生日那一夜開始做的,一做就是兩年,馱得太累了,背都壓出了弧度。不過,因了夢裡常約紅太陽,大夥兒就喊開了幸運星。說來也是,打進集訓隊就鬧胃疼,半年不見好轉,隊裡讓回老部隊,他賴著再試一週。七天後胃病莫名其妙滾蛋了,他不但留了下來,還當了隊長,這就成了超級幸運星。
“你奶奶的,你們也厲害啊,把東歐的雞宰了,總之要感謝你們一隊,接著的活兒方便了,掏蛋的事兒我們自己來吧,不麻煩你們了。”剛踏上愛沙尼亞就撈了個好兆頭,陳衛軍得意暈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憨得發傻,呵呵回敬完還不過癮,還要炫耀一句,“這樣吧,煮熟了你們也來一個。”
從基層部隊來的隊員反應了過來,跟著哈哈笑開了。
古納爾說的是中國基層部隊的段子。連長方言重,佈置任務時宣佈“一班射擊,二班投彈,我來做示範”,戰士們聽成了“一班殺雞,二班偷蛋,我來做稀飯”。段子一出國,經過古納爾的演繹,整個意思不知所云了。
笑夠了,肚子咕咕叫了,這才想起離開北京12個小時了,吃了三頓飯,沒有一次塞飽肚子的。在芬航的飛機上吃過兩次,一頓正餐,一份加餐。正餐是麵條,一小撮蔬菜幾小塊肉拌在一起,帶點中式味道。加餐是比拳頭小的麵包夾菜葉,涼的。孟國慶牛哄哄地告訴諸位,這是歐洲肉夾饃,Sandwich,三明治。肉夾饃是西北餅子,面胚子剖成兩半夾進肉末辣椒。三明治太微型了,一口下去,胃裡沒感覺,嘴裡也不爽。要說肉夾饃,肉末子鮮得狼吞虎嚥,青辣椒嗆得胃口大開。第二次飛行坐是的愛沙尼亞航班,因為只有半小時航程,每人只發了一塊巧克力。姬文魁從包裝紙上發現了新大陸,巧克力竟然是愛沙尼亞卡列夫糖果廠生產的。梅秘說那是個名牌企業,成立於1806年,已近200年曆史。狼崽子記下了公司地址――“KALEV Plc,139 Parnu road 11317 Tallinn ESTONIA”,準備下了飛機就去批發幾斤“卡列夫”,誰知沒走出機場竟大開“吃”戒,又是殺雞,又是偷蛋。
一群中國兵裡就一位神情特殊,挺著身板兒,矜持地微微一笑,厚厚的唇一閉一嘟,不大不小的眼睛稍稍一眯,淡淡的笑意盈滿了涵養。他就是中國二隊的何健,湖南湘西人,因為訓練時耍盡小聰明,佔盡小便宜,被隊友們更換了祖籍,成了湖北九頭鳥。
古納爾纏著何健教一句中國話,他哪能知道中國有“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一說,纏得起嗎?看何健SONG樣兒,聽不懂英語卻一直微笑著,神態優雅,對著古納爾頻頻點頭連連OK,嘟著的厚唇一啟,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了線條兒,嬉皮地說了句“我是一匹西北狼”。一個“是”字舌頭伸得直愣愣,舌尖頂到了上齒,發出了溫湯煮鱉的音調,湖南人的軟綿綿,叫人聽著最親切,像陽光舔著潮冷的心,古納爾更喜歡何健了,興致勃勃跟了三遍,把“是”讀成了“戲”,把“匹”念成了“屁”,把“狼”說成了“娘”。楊磊笑得直不起腰,嘴裡跟著屁屁,使著壞性子念著“我戲屁屁西北娘”,調侃何健,鳥爺啊,他是娘,你就是鳥姥姥了。何健一揮手,瞪著小眼睛對著楊磊連連嚷Go,回頭依然眯眯笑對古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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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踏上塔林(3)
古納爾不懂意思。三位會英語的不肯翻譯,都說這話不雅觀,只能內部開小灶,放到國際大餐廳讓人酸了牙床,別是誤會不友好。楊磊瞪著眼嚷著怕啥怕,東北虎,西北狼,中國最厲害的物種,等著瞧,輪上瀋陽軍區競賽,肯定教他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