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英語聽得懂,說他好,當然舒服,可這都被罰了分,好個屁,說他再好也不舒服。他沒啥好說的,想說的想罵的人家都聽不懂,只好嘿嘿了兩聲走人。走了兩步,心裡堵得很,裝著罰分條的兜裡就像有一隻青蛙在哭泣。他呸了聲,誰稀罕這個好,一千個good也抵不上一張小紙條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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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三牛呢?”四周沒聲音了,何健才發現少了個人。
“哎呀,早就掉隊了吧。”光顧著跑路,姬文魁也沒搞清楚楊磊不在了。
“怎麼弄啊?”
“山上肯定有埋伏,不敢喊。”
“走我們的嗎?”
“只能這樣了。”
“往哪走?”何健掏出GPS和指北針看了一下,還是不靈光。
“往山下去吧。”
看不見路,又不敢打手電,又怕踩不踏實崴了腳,他們走得很慢,幾乎是一步步地挪著。四周很靜,身體摩擦得樹葉子嚓嚓發響。擔心得很,山上肯定有假設敵,會不會招惹上呢?他們巴不得來一場狂風暴雨,可偏偏只有雨絲飄著,飄得沒有一點聲響。
“不行,這樣太慢了。”姬文魁說。
“打手電嗎?”何健問道。
“試試吧。”姬文魁摸出了手電。
光亮一打出便響起了槍聲,很快地包圍圈又形成了,向著這塊閃過光線的地方包抄了過來。他們瞅著沒有火舌的地方跑去,沒跑出兩步就給絆倒了。站起來繼續跑,沒出五步又給絆倒了。
姬文魁剛要爬起來,身旁的草樹亮閃開了。
這回完了。
果然,兩把槍抵著了身體。他乾脆坐在了橫在地上的樹幹,瞅著黑乎乎的四周。這一摔又少了一位,九頭鳥肯定就在近旁,不知道被抓住了沒有。那鳥人這一摔能摔多遠,剛才還在他前面拉著他跑著呢。他站了起來,抓著樹枝搖晃著,搖得枝葉上的雨水嘩嘩作響,高聲地嚷嚷著:“九頭鳥,挪出去,快挪,不要等我……”
第十八章 I競賽點→J競賽點(8)
假設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死死地抓住了背囊。
喊聲又引來了五位假設敵。姬文魁一看,身旁圍了一幫子,差不多都到這裡來了,看來九頭鳥確實沒被抓住,估計剛才的聲響足夠掩護九頭鳥挪出一段路了。他瞪著眼睛瞅著假設敵,又吼叫了十幾遍,感覺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鬆開樹枝,一屁股坐下,歇著。接下去的路全得自己一人拐著走了。腳歇著了,養著力氣了,可還得扯著嗓門跟假設敵吵嚷。人家用英語,他用中國話。他才不管能不能聽懂,他能聽懂人家的就行了,目的就是一個,拉住人,吵出聲音,讓九頭鳥走遠一些。
吵累了,喝水,吃東西,填飽肚子。他沒有要假設敵遞來的巧克力,卡列夫牌子他兜裡還有一斤多呢,吃自個兒買的。他也沒有逃跑的痴心妄想,就這隻破腳,還得留著走到高烏特拉的終點,哪敢胡來?可他很生氣,紅肩章拿了罰條哈哈笑著傳閱,樂壞了,不停地叨著終於把這群中國兵抓住了。從興奮的談話中他才明白,今晚搞得如此森嚴壁壘,原來又投下了500多個假設敵,主要是針對中國二隊的,原因就是中國二隊領先了,而且領先得太多。他氣不過,這也太不象話,怎麼誰領先了誰倒黴呢?本想用英語跟他們理論一下,可一想,算了,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還不清楚呢。
抵達山腳也就幾十米,按規定200m內再次被抓無效,他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完這段路,可邁開步時才知道一個人行走的艱難,右腳的疼比任何時候都厲害。要是大西北的山就好了,光禿禿的,坐著往下滑吧,可這裡叢林野草雜生,只能一步步地挪出去。
下到山下,他實在走不動了,坐著歇了會兒,聽到咚咚的腳步聲,想著要是自己人就好了。得了,也不呼布穀了,直接用中國話問話吧:“哪位?”
“我,楊三牛。”楊磊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一看,心裡咚地一沉,咋搞的,又丟了一個,“九頭鳥呢?”
“不知道跑哪了。”
“還找他嗎?”
“不找了,查一下裝備就出發。”
“哦,對了,‘喂,搞頭油,貝貝’,什麼意思?”
“啥?”姬文魁沒聽懂,因為楊磊把英語記成了中國話,一字一音,不但發音相差很大,而且還胡亂點上了逗號。他反覆地嘀咕了幾遍,推測著可能是“we got you”,便說,“可能是在說把你抓住了。”
“小樣兒欠涮!”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