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來,誰都不想丟分,誰都想創下未被抓捕的奇蹟。狼崽子一開始不曾有過這個野心,可三分之二的賽程下來竟呼呼地順利,悄悄然的想法也就上來了。兩位智者都提出了這一建議,但說實話,他們誰也不想把自己當成誘餌眼睜睜地叫北極熊撕咬。
“我當卒吧。”當然,這也不是楊磊的心裡話,他也不想攬這倒黴活,可還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隊長隊長,一個隊的核心人物,不能犧牲;小諸葛腳疼,跑不快,不能送死去;九頭鳥嘛,動作利索手腳快,方向感強,腦袋靈活,小聰明多……”
“喂,你不是抬舉我吧?”何健一聽光說他的好話,就是沒有實質性的下文,不耐煩地打斷了楊磊的話。
“你是什麼人物,咱要抬,也抬隊長大人。”楊磊眯著眼睛,笑呵呵地拍了一把何健的背囊,“這兩天一直是你打前站,辛苦了,有句話這麼說,跪倒了不在乎一拜……”
“你叫我繼續辛苦……”何健嘣地放下背囊,“丫的老子不幹了。”
“這不,我就說了嘛,替你幹了。”楊磊笑呵呵的,轉而對著陳衛軍,把話說得大義凜然,“隊長,我趕不上九頭鳥,他賊啊,不過沒關係,犧牲我一人,只要卡列夫。”
陳衛軍嚥下了一口乾糧,順手一揮,說了句:“老規矩,各盡所能,準備出發。”
何健挪了挪肉嘟嘟的唇,第一個站了起來,拖過楊磊的背囊,掏出自己的物品往裡頭放著。
“幹啥幹啥,想壓死我?”楊磊瞪著眼嚷嚷著。這兩天著實把他壓怕了,活得跟毛驢子沒啥兩樣。第一夜找點,四個點不知道啥模樣兒,光是背上小諸葛的裝備趕路了。第二夜偵察敵情,沒見敵情,背上超級幸運星的裝備趕路了。現在馬上就要進入第三夜,他又得背上九頭鳥的了。中國隊出國參賽的10位隊員,他的個頭最矮小,身體最瘦弱,連的教練提他的名字時都愛說那個又瘦又小的,可一比賽怎麼就他倒黴,沒人扛他的裝備,光是他把隊友們的東西輪流背了個遍。他一把拉過自己的背囊吼叫道:“Go去,小樣兒欠涮!”
何健不吭聲,仍然嘟著個嘴搬運著。陳衛軍的兩條腿傷痕累累,浸泡了雨水、汗水的迷彩褲硬綁綁的,一邁步就把肌肉摩擦得生疼。姬文魁的腳踝骨扭傷了,那疼可是鑽心的,自然不用說了,當然不好往他倆身上加碼了。他一個勁地往楊磊的背囊猛塞,連臭襪都不放過,81…1也掛到了楊磊的胸前。
中國人有句老話: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現在到了東歐,要說另一句話了:舍不了狼崽子套不了北極熊。
唉,只能舍他這個狼崽子了。不過,他情願是顆丟出去的卒子,也不願意成為肉體動物被北極熊活吞。當然,他期望的是,僥倖一回,從熊掌縫裡脫險。現在想來沒別的法子,只有輕裝上陣,逃跑起來方便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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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H競賽點→I競賽點(7)
60…4
槍聲一響,三個狼崽子躲在草叢裡不敢稍動一下,生怕草杆子一晃整個兒暴露了。但,很快地,槍聲遠去了,天籟間恢復了寧靜。大家還是不敢動一動,心裡沒底,不知道還有沒有埋伏,不知道何健被抓了沒有。不管怎麼說,總得等到何健來了一起走。
“就當休息了。”陳衛軍說,“5分鐘,最多10分鐘,要是等不上人我們就走。”
“這麼大的草叢九頭鳥怎麼找回來?”姬文魁坐在地上,揉著腳踝骨。
“我招魂去。”楊磊想了想,說。
“把背囊撂下。”陳衛軍考慮了一下,同意了,回頭又囑咐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繞回來,我們倆拿不了這麼重的。”
楊磊鑽進了草叢,割下一把茅草遮蓋著探出頭去。草尖活像一片青綠的湖面微微起伏,槍聲已經消失,除了靜,還是靜,靜得能聽見鼻孔裡發出的絲絲呼吸。
他媽的九頭鳥,跑哪去了。
看不見人影子,楊磊急得很,連頭都不敢亂扭,拿著望遠鏡直視響過槍聲的方向,那是南面。他們要走的是東南。九頭鳥把敵人引走,是為了給隊友讓出一條通途。
10分鐘一晃就過了。楊磊很不甘心地舉起小望遠鏡,發誓就看2秒鐘,要是再沒影子就把九頭鳥留下餵狗熊了。也許是毒誓起了作用,他竟然看見了一小點流動的草垛兒,眨了眨眼睛,終於堅信,草垛兒確是向著這邊游來,像蚊蟲,像蜻蜓,像蝴蝶……模樣兒越遊越大,越遊越清晰。
也用草杆子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