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闊綽而討好,不會因為對方出身寒微而輕賤。在他的眼裡,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庶民白丁,只要是大齊人。就應該得到國家庇佑。在考慮國家與朝廷的利益之時,也不應該輕視每一個人的利益。他不會因為對方是工匠就輕視對方認為對方生來就低人一等,也不會因為對方是商人就輕蔑地以銅臭味呼之。在那個人的心中。工匠也好,商人也好都不過是一種職業。只要對方是大齊人,只要對方守著大齊的律法,那個人會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為對方考慮並且在做規劃之時也盡力為對方考慮。”
想起賈玖。道魁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除去對方的年齡,無論是思考的方式還是對待世人的態度。都跟一般人家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
皇帝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他。在皇帝的心中,人跟人從來都是不平等的。要他這個萬乘之君用平等的態度對待其他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兄弟也是不可能的。皇帝根本不能想象自己跟別人平起平坐的樣子。身為君王,哪怕就是親兄弟也不過是下屬。若是講究什麼平等,那根本就不可能。
看著皇帝的臉色,道魁就知道對方想岔了:“陛下。那個人說過。這個世間從來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來就錦衣玉食,有的人卻是打落地就不曾吃飽過肚子。那個人說過。這種看似不公平才是天道的公平所在。生來錦衣玉食,是因為祖先的努力故而恩澤兒孫,並不是說這種現象就對於不公平。”
顯然,他們兩個都想起了當年那個王氏女振振有詞,數落自己嫡母和嫡妹的話兒來。
皇帝道:“道魁一說,朕就更想見那位先生了。”
道魁搖搖頭,道:“雖然說有陛下助陣,那個計劃會更加迅速地推廣開來,但是他也說了,若是不小心,也可能因為吏治**而陷入僵局並且讓天下黎民代為承擔後果。所以,見或者不見陛下,對這個計劃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
道魁平靜地道:“他曾經說過,一個優秀的佈局者必須在一切開始之前就已經將所有的人的反應和世事的變化都計算在內,並且對接下來的變化要做到心中有數。那份手札,既然已經被獻給了陛下,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也勢必走上章程。那個人離開京師之前曾經告訴貧道,行使那個計劃,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不能太過功利也不可能急於求成。那樣反而會誤事。”
皇帝一下子抓住了關鍵:“那位先生不在京師?!”
道魁道:“的確不在。他離開京師有些時日了。”
皇帝道:“先生就這麼吝於見朕一面?”
道魁沉默不語。
他還能夠說些什麼呢?跟對方說實話,對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若是要他頂了這個名頭,不要說道魁,就是換了林如海這種在官場上混了很多年的讀書人也不會這麼做。因為這是當時最起碼的道德標準。甚至很多高官在跟皇帝舉薦的時候,如果皇帝說不好安置,那些高官們會毫不猶豫地表示自己願意退位讓賢,把自己的位置讓給被舉薦的那個人。
這就是當時的社會風氣。
這也是賈政為什麼會坐冷板凳的原因。他實在是太丟人了,連起碼的道德標準都沒有達到。
道魁不是官場中人,他沒有跟皇帝舉薦賢能的必要。
皇帝則在心裡不停地揣摩著:從道魁的話語中來看,似乎他真的不過是代為執筆而已,那本手札的首創者還真的另有其人。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又為何獻上了手札卻始終不曾獻身?看起來還讓道魁為之代為保密。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皇帝心念百轉,坐在那裡思考了好一會兒,這才對道魁道:“既然如此,那位先生肯定跟道魁說過不少有關那本手札的事兒。不知道道魁能否為朕解惑?”
道魁頓了一頓,這才道:“那份計劃並不完全,從時間上來看,他至少是個跨越來一個甲子的大計劃。所以,即便是貧道,知道的也不過是其中的前十五年計劃。”
道魁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皇帝一部分內容:“這份方略的第一部分其實是準備階段。要實施方略上的內容,需要的不僅僅是人力,還有物力錢糧,一樣都不能少。所以計劃的前兩年則是處於準備階段。藉助某些事情,收攏人力物力。關於這一點,其實陛下應該聽說過了。”
道魁會這麼說的確是迫不得已。金水河的事情絕對瞞不過人去。別的不說,佛門和儒門也一樣盯著道門呢。若是現在不跟皇帝打好腹稿,將來若是有人捅到皇帝面前,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兒。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