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收穫則是來自於跪在那裡的董宏。
在董大娘的口中,這罰跪的家法是宗浩王國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想是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尋常百姓,都保留著這麼一整套的家庭管理制度。在齊朗印象中,自己在年幼的時候好像也曾多次接受過同樣的懲罰,拎著雙耳,老老實實地跪在院子裡的一個角落。不過自己的母親好像並沒有董大娘這樣嚴厲,因為他記得好像自己往往跪上個十來分鐘,就有人過來說情了,而母親則頂多再假意訓斥兩句,就託辭離去,跪罰的時間卻是睜一眼閉一眼,糊弄了事。
雖說母親的模樣和跪罰的場所仍然記不大清楚,但齊朗覺得自己的記憶的確正在一點點地恢復當中,看來回到相似的環境下,對於失憶病的治癒還是大有好處的。那是不是意味著想要恢復得更加徹底一點兒,自己也該像那位垂頭喪氣的孝順兒子一樣,跪到那裡好好地自我反省一番呢?
這只不過是一個可笑的想法罷了,因為齊朗能夠想象到那一場面真正發生時董大娘的反應——那嚴厲的老大娘說不定會把所有罪責歸到董宏的頭上,而如果把罰跪的時間再加倍的話,他的膝蓋肯定受不了的,畢竟才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他就已經開始傾斜著身子,方便他那受苦受難的雙腿兄弟輪流休息呢。
“上身挺直了,再動一動非抽你幾下雞毛撣子!”董大娘又開始罵上了。也不知道她那敏銳的感知能力是如何訓練出來的,看來有個兒子對於風水師能力的提升還是大有好處的,從這一點上來看,青果在這個行當裡大有一番造就呢。
'正文 第239章 問道於董大娘'
飯菜端了上來。小吉拉受不了那香氣的引誘,開始依呀叫著往桌子上使勁,看那架勢如果不喂他兩塊紅燒豬肉的話,整張桌子都得被他那小粗胳膊掀翻在地。這事說來也怪,別看董大娘對魯思那位混血孩子一副帶搭不理的模樣,可對小吉拉卻像親生的孫子一樣,齊朗才抱了一會,就被她要了過去,心肝寶貝那般捧在懷裡,說起話來也柔聲細語的,看上去倒好像外面跪著那位反是她恨之入骨的死敵。
齊朗左右打探不出那位齊小菜的底細,就徹底放棄了和董大娘繼續鬥爭的心思,索性專心閒聊,專心看董宏的笑話也就算了,而他首先想到的無關緊要的問題,則是那個神奇的鬼打牆:“對了,董大娘,我們那天進到這個林子裡時,被您擺下的風水陣困了整整一夜,而為了繞出來,青果要我們大約左轉了上千個圈子,您能給我講講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董大娘嚼爛一口豬肉送到了小吉拉嘴裡,淡淡地笑著說:“你們最終還是走出來了,不是嗎?”
“走是走出來了,但那實在令人想不通……”
“那是個小小的考驗。”董大娘的語氣仍然很輕鬆,但她的面部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所謂風水陣,不過是把外界的環境加以利用,透過視覺的變幻影響心智。心智不夠堅定的人到了那裡就會不知所措,就會對所走的道路感到迷茫。但在實際上,那並非是我給你們製造了麻煩,你們只是在和自己進行著戰鬥。”
“和自己戰鬥?”齊朗仍然不大明白,“您說的是……”
“是堅信。只有堅信自己,才能最終走出來。”董大娘笑了,“我設下的那個鬼牆,你不覺得很像這世界上存在著的一種東西嗎?”
“那是什麼?”齊朗皺著眉努力思索了起來,“在我印象中,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會逼著我在原地轉上一千個圈子。”
“有的。”青果往齊朗的飯碗裡添了些菜品,向樓梯那邊努了努嘴,提醒說,“那東西再常見不過了。”
“爬樓梯?是的,還真是那樣的!”齊朗醒悟了過來,“不過這樓也太高了吧,大概得有一千層,就算聖子峰也沒有那麼高吧?”
董大娘笑而不語,只一個勁地逗弄著小吉拉,卻把滿桌子的飯菜留給了齊朗一人消滅。這時董宏在外面已經徹底直不起腰了,捶著腿嚷了一聲:“娘,過時間了,我可以起來了吧。”
“明天把簪子退了去!”董大娘的聲音又變得嚴厲了起來。
“退,我一定退!”董宏忙不迭地回答說,“雜貨鋪老闆要是敢不答應,我非把他鋪子拆了。”
董大娘這邊餘怒未消地哼了一聲,他那孝順兒子才算得了特赦令,拖著木頭一樣的雙腿晃了進來,向著齊朗尷尬地笑了笑,又向他那老孃抱怨說:“您也太狠了,我在外面跪著倒是小事,可也別拿這麼香的飯菜氣我呀,這罪誰受得了?”
董大娘伸手敲了敲旁邊的桌面:“你吃不吃!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