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怒反撲,急忙再拔出李逸那把寶劍,放在掌心,雙指一彈,將那柄劍對著穀神翁平射飛出,同時叫道:“谷老前輩,請你換劍!”穀神翁接了寶劍,神色黠然,他與符不疑聯成犄角之勢,各自挺劍兀立,目不轉瞬的盯著百憂上人,百憂上人橫杖當胸,亦似珠無反撲之意,氣氛靜寂得令人感到特別可怖!
忽聽得百優上人厲聲叫道:“罷了,罷了!我平生無敵天下,不應為別人所殺!“呼”的一聲,突然把禪杖擲出!符不疑叫道:“我們用的是優雲老尼所留下的劍法,你是敗給優雲老尼,不是敗給我們!”話猶未了,百憂上人已是一掌向自己的腦門拍下,硬生生的震裂了自己天靈蓋!就在這時,忽聽得“轟”然巨響,原來他的那根禪杖,插入了山壁!只露出少少一截,杖尾兀自顫動不休!符合二人見他如此下場,也不禁暗暗嘆息。
夏侯堅與菩提上人比拼內功,這時也將到了勝負立決的時候,菩提上人本來就已處在下風,聽得百憂上人臨死之前那一聲厲叫,心靈大受震撼,但覺對方的內力,綿綿不斷的攻來,不禁心頭冰冷,瞑目待死。要知比拚內功,比用兵器搏鬥還更兇險得多,用兵器還可以趨避,比拚內功,那則是強存弱亡,絕無僥倖之理。
菩提上人正在瞑目待死,忽覺身上的壓力一輕,睜眼看時,但見夏侯堅已經收掌起立,淡淡說道:“不必再比了吧!”菩提上人這才知道對方是有意饒了自己的性命,心裡好生慚愧,低低說了一聲:“多謝居士。”便即跳下石臺,飄身自去。
激戰之後,曠野一片靜寂。月光已過天心,是將近四更的時分了。
夏侯堅撮唇長嘯,過了片刻,只見一輛馬車從山谷裡出來,駕車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孫壁的哥哥長孫泰,他的座位旁邊還有一個獵戶模樣的人,長孫泰一下車便道:“夏侯前輩,請你看一看這位大哥,他嚇壞了!”
原來長孫泰與白元化那一晚在草原上夜戰程達蘇,白無化被點了穴道,跟著長孫泰也被他所擒!後來得夏侯堅暗助,將他們救走。他們在李逸之前,先到了突厥的王廷,便匿居在這天格爾山一家獵戶的家中,大前天才和夏侯堅他們取得聯絡。
這一晚夏侯堅與他們事先約定,叫長孫泰僱了一輛馬車,三更時分來接。白元化則留在家中照顧李逸的孩子,馬車上的那人便是給長孫泰帶路的那個獵戶,他們到來的時候,正值百優上人與符谷二人惡戰方酣之際,他們便將馬車在長林茂草裡隱蔽起來,那個獵戶平日敢於追捕虎豹,但卻被這場驚天動地的惡戰嚇壞了。
夏侯堅上前一看,笑道:“無妨。”當下用雪水調了一些藥粉給他服下,過了好一會兒,那人神智方始清醒,兀自顫聲說道:“好不怕人,好不怕人!”
在這時間,符不疑和裴叔度已把兩具棺材搬上馬車,立即驅車疾走。
一路上長孫泰也像裴叔度一樣,心中忐忑不安,只怕他的妹子不能救活,要知人死復活,究竟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他雖然深信夏侯堅的醫術通神,心中總是難免恐懼。
將近黎明的時候,他們回到了那家獵家,白元化和李逸的孩子早已在門前相候,白元化道:“這孩子昨晚一晚不肯睡覺,說是要等他的媽媽回來。”李希敏叫道:“我媽媽呢?還有我的爹爹和姑姑呢?為什麼不見他?”夏侯堅怕他見了棺材害怕,便笑道:“你媽媽爹爹和姑姑正睡得很好,你不要打攪他們,你媽一定對你說過,好孩子晚上應該睡覺,不要吵醒大人。你現在快去睡覺吧,睡醒了媽就會在你身邊了。”李希敏道:“好,我聽公公的話,他們是不是又和大汗的武士打架了,晤,他們一定累得很了,你不必著忙喚醒他們。”這孩子滿懷喜悅,白元化將他抱回臥室,他倒在床上不久就熟睡了。
這家人家早已騰出一大間空房,房中有一個大炕,炕底燒著媒球,暖洋洋的一室如春,房中還燒著令人精神寧靜的檀香,這都是白元化預先佈置好的。原來夏侯堅的靈藥雖然能夠在假死之後的七天之內將人復活,但他們“死”了這幾天,生機已是完全停頓,在初醒時,抵抗的能力要比常人還弱得多,所以不能在冰天雪地的礦野之中開棺救治。
夏侯堅從穀神翁手中接過李逸那把寶劍,笑道:“這把寶劍正好合用。”將寶劍輕輕一劃,棺蓋立刻裂開,裡面絲毫不受震動,當然要勝過用鐵斧劈開了。
開啟了第一具棺材,裴叔度舒了口氣,那裡面躺著的是武玄霜。只見她面色如生,絲毫未變,當真就像在熟睡中一般。
夏侯堅將武玄霜抱起,放到炕上,接著又去開啟第二具棺材,長孫泰也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