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識一下你們的琴刀聯手。”
“他走了。”秋苔幽幽嘆了一聲,眼中的怨色更濃。
“什麼,李淨竟然走了?!”冬梅叫了起來,眼裡的光芒頓時又黯淡下去。
“他是個膽小鬼,一聽到‘正義鶴王’來了,溜得比兔子還快。平日真是看錯了他。”秋苔的話還是冷冰冰的,可是一種怨恨之情卻流露了出來。
“完了,完了,若是你們琴刀聯手,或許還有一些生機,現在……徹底完了!”冬梅忍不住哀嘆起來。
“怕什麼?‘鶴王’不見得會取你我的性命!”秋苔忽然道。
“鶴王”盯著她,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取你們的性命?”
秋苔與“鶴王”對望著,竟沒有一絲懼意。“因為我們都是女人,而且是命運很慘的女人,每天都要強作歡笑,陪著令人作嘔的臭男人,讓自己的肉體被他們蹂躪,讓自己的尊嚴在一天天消失殆盡,我們已算不得人,只不過是給男人洩慾的工具。‘鶴王’扶弱懲強、除暴安良,絕不會難為我們這些苦命人吧!”
冬梅立刻表示同意:“每天有那麼多雙手在身上摸來摸去,有那麼多張舌頭舔上舔下,我們的肉體都已經麻木了。就是男人幹那事的時候,我們照樣能鼾然入睡。我們知道自己很賤,根本沒有人看得起,可我們也是為生活所逼、迫不得已啊!三百六十行,高低貴賤總得有人幹,幹這行的雖然見不得人,可不見得罪應當誅啊!”
燕自憐心裡已有了憐憫之情。是啊,好好的女孩子誰願做任人玩弄的煙花粉黛,她們跳進了這個火坑,必定都有著各自悲慘的經歷。她忍不住便想向“鶴王”求情了,女人的同情心的確是很容易被激發出來的。卻聽“鶴王”冷冷地道:“‘春滿園’若只是個尋歡作樂的場所,那也罷了,可它還需要‘金玉滿堂’的一處窩點,專幹些圖財害命之事。短短三個月內,又有十餘個人在這兒失蹤了。如此為惡,叫我怎能放過你們?”
秋苔神色不變,道:“不錯,我們是殺了不少人,可這些人都算不得人。他們殘忍、貪婪、病態,令人作嘔,已經有很多姊妹被他們摧殘至死,這樣的人,禽獸不如,難道殺不得?至於銀子,本就是我們開園子的目的,當然不會讓它們從手邊流失。”
“鶴王”沉默了一會兒,道:“‘金玉滿堂’殺人如麻,作案累累,確實天人共憤。但亂世江湖,不是刀俎,便是魚肉,並沒有太多的選擇。一個幫派要立足江湖,爭鬥拼殺不可避免,流血殺人也平常得緊,不光黑道如此,白道也難例外。如果真要一個個追究下去,手上不沾血跡的人恐怕還不多。我如果難為你們,你們一定很不服氣了?”
秋苔、冬梅一齊點頭,道:“我們只不過是替人賣命的小卒,殺了我們不見得就世間太平。”
“鶴王”看了眼燕自憐,見她已有為她們求情之色,便道:“看來我只能去找你們金老大了。”
秋苔、冬梅見“鶴王”口氣鬆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秋苔拍了兩下手,珠簾後面走出五個人來。前四個都是丫鬟打扮,每人雙手捧一個錦盒,而最後一個卻是個西洋美人,金髮碧眼,高挑身材,看得燕自憐眼都直了。
“鶴王”皺著眉道:“這是幹什麼?”
秋苔道:“為了感謝‘鶴王’的不殺之恩,銀票十萬,美女一名,還請‘鶴王’笑納。”
那西洋美女看著“鶴王”,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充滿好奇之色。秋苔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她的臉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用一種生硬的語調道:“我叫夏雨,從遙遠的西方來。她讓我服侍你,我願意做你的僕人。”
“鶴王”忍不住笑道:“你們難道想把她送給我?”
秋苔道:“她是波斯商人從一個叫英吉利的國家帶過來的,她不僅是個難得的美人,而且很會服侍人,‘鶴王’一定會中意她的。”
“鶴王”連忙搖頭,道:“我是想問你們要兩個人,但不是她。”
秋苔、冬梅以為“鶴王”說的是她們,都又羞又喜,卻聽“鶴王”道:“一個是揚威鏢局的周老爺子,還有個是關八太爺的寶貝孫子關小七。”
秋苔、冬莓聽“鶴王”要的不是她們,都有些失望。秋苔道:“周老爺子可以送還,保證毫髮不缺,但關小七已被押過江去,我們是無能為力了。”
“鶴王”點了點頭,道:“十萬兩銀票我要了,算是你們為揚州饑民捐獻的,等一會兒會有人來取的。此外,我還有一個要求。”
秋苔道:“‘鶴王’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