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挑釁和誘惑
魚背山山色蔥鬱。形狀神似魚的背脊。站在魚背山山脊的岩石高處,可見碧陽宗鱗次櫛比的宮殿,巍峨壯美,氣勢恢宏。
一汪碧池中,生長了點點碗口大的荷葉,從水面出頭,亭亭玉立的像小裙子,舉起水紅的花苞。碧池之後,以石為屋,屋前擺著一張鐵木大桌案,上面筆墨紙硯樣樣俱全。只是專心致志的人,卻不是為了學畫。
邵亦雨一手負於身後,額前密密細珠,一面運氣,灌注與圓健的筆尖,一面默唸“火焰符”的畫法,在符紙上筆走龍蛇,不一會兒,符紙上數條紋路連在一起,散發出一道隱隱的紅光。火焰符,畫成了。
“亦雨師弟。你真有畫符的天賦。才不過一個多月,成功率已經有四成。再練習一年半載,只怕和我旗鼓相當。”
邵亦雨擦了擦額頭的汗,輕柔一笑,
“我哪裡能比的上桂莉師姐你。師姐十年畫符,失敗率僅百分之一,連碧榕師叔都比不上,我若有師姐的一半,就滿足了。”
“呵呵。”桂莉抿嘴兒一笑,“你呀,就會哄人開心。”
“我說的,可都是真話。”
邵亦雨晶晶亮的眼睛,和長不大的娃娃臉,最討人歡喜了。
“哎,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又到‘旦日’了。明天,你就要回去了。”桂莉悠悠的嘆口氣,“也不知明年,你還來不來?”
“嗯。我的畫符之術,還需要師姐指點才成。”
桂莉微微一愣,撲哧一笑,
“知道你啦,不過,就算你不來,我也要去青陽的。聽說你們那裡,有周天護山大陣,天總是澄碧的,有朵朵的白雲。畫素雲師叔喜歡的棉花糖一樣,是不是真的?”
邵亦雨提到師門,眼含笑意,“是啊。不過,總是在那裡總是晴天,不見風雲,不見下雨,出來到外面,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下雨,還不好?師姐最討厭颳風下雨了!”
邵亦雨憨憨一笑,也不多言。
桂莉收了桌上多餘的符紙和硃砂,貌似不經意間說道一句,“聽說你們那裡,還有神妙異常的‘正大光明寶境’,師弟你可曾去過?”
邵亦雨搖頭,
“未曾。我幼時聽人講過,特意去問師傅,師傅說那是青雲門的,是人家門內重寶,囑咐我不要多問。”
桂莉聽了,輕輕一笑。“是重寶不假,不過也未必是她家的。不過剛好輪到她們才對。你們神女峰的櫻玉、飛瓊兩位長老不是和阿織交好麼?帶兩個弟子去轉轉,見識一番,總不要緊吧?”
“若師姐感興趣,師弟回去問問。”
得到滿意回答的桂莉又和邵亦雨道別一番,才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她注意不到,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邵亦雨默然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單純,卻不是一個傻瓜。
在很小的時候,他聽母親說過,在某一部神秘的經書裡說,女人是用男人的一根肋骨製成的。
“所以,每一個幸福的男人,都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肋骨。這樣,他才完整。”
他還記得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帶著什麼樣的幸福表情。
他的父母恩愛,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他們是笑著,幸福的離開這個世界的。
至今,他回想父母的時候,那種欣慰感,大於失去雙親的痛苦。
褪凡築基的時候,他對父母沒有多少遺憾,因為他知道,父母唯一掛唸的,是他的安危。只要他好好的,父母在天之靈一定會含笑九泉。
唯一的心結,是妮妮。
那個曾經救了他,他卻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的女孩。
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他始終念念不忘妮妮。卻驚駭的發現,妮妮的面孔都記不清了。殘留的印象,只剩下一個十歲女孩獨有的混合女生、童聲的嬌笑迴音,和夕陽下瘦小身材的剪影。
他很想找一個能同自己同生死、共禍福的肋骨。
可是妮妮……已經不再了。
身邊那麼多女人,個個都長了美麗的面孔,嬌媚的聲音,和看不見什麼顏色的心靈,叫他怎麼選呢?
連一個替代品都找不到。
司南,又想起她了。
在一塊的時候,亦雨不覺得自己有多喜歡她。她總是安靜的跟在他身後,不聲不語,太過文靜了!和妮妮在一起時,有點忐忑,有點牽掛,小心翼翼,試探的心情決然不同。
他知道包括師傅、阿蘿姐